“警官！不關我的事啊！”男城管搶先訴苦道，他邊說邊揮舞著雙臂，看起來很是激動，“我正在上班，這‘神經病’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衝上來就給我一拳！我還以為他要殺人滅口呢！當然要奮起自衛囉！警官！真地不關我的事，我也是政府工作人員，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地在上班期間與人打架鬥毆呢？”
“你怎麼回事？說說！”警官用筆指了指我道。
我半低著腦袋坐在那裏，不知道怎麼說這個問題，其實我知道自己今天是失控了，也不準備為自己辯解，目光釘在前麵那張桌子的某一個地方，一動不動。
警官拍了一下桌子，喝道：“問你話呢！啞巴啊？”
“我說不清楚！”我生硬地回了一句。
“警官！你看吧！你都聽到了吧？他腦子有問題！他打了人，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打人？要麼他就是想逃脫責任！裝瘋賣傻！”城管因為情緒激動，身體扭來扭去，也許正好扭到被我踹中的地方，又“嗷嗷”地痛叫了兩聲。
“少裝蒜！老實給我回答！”警官又一拍桌子衝我喝道。
我動了動嘴唇，直接了當地說：“他欺負擺小攤的婦女！我看他不順眼！所以就揍他了！”
城管狠狠瞪了我一眼，對警官道：“警官！他胡說！我那是在正常執法！”
“現在沒讓你說！我沒問你時，你最好把嘴閉緊！”男警官伸手製止了城管，轉臉對著我說：“你把情況詳細說說！”
我很不情願地把剛才那起連我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的打架事件的經過如實向警官敘述了一遍，最後我說：“我說的都是實情！怎麼處罰我都認了！”
男警官“嘁”了一聲，盯著我道：“看不順眼你就要開打啊？你以為自己是青蜂俠還是蜘蛛俠？你知不知道，你已經犯了故意傷人罪？”
“還有妨礙執法罪！”男城管趕緊又補充了一條罪名。
這時問詢室門外響起了一串雜亂的腳步聲，伴隨著雜七雜八的說話聲。緊接著一個婦女和四五個青年步入問詢室，婦女看見我和男城管時，眼神有幾分膽怯，腳步卻又十分勇敢地朝我們走了過來，後麵的幾個青年也跟著走了過來。
“警官同誌……都是我的錯……不怪他……”婦女看看警官，又看看我說。
“你們又是誰？來這裏做什麼？”警官冷著臉問婦女道。
我抬臉看了那婦女一眼，對警官說：“她就是我說的那擺攤的……”
警官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板著臉對婦女道：“你想幹什麼？想為他保釋嗎？他可犯了故意傷害罪！而你呢？私自擺攤，影響市容，影響交通，沒找你的茬就算你運氣好了！”
婦女囁嚅著嘴唇，小聲說：“我……我……”
男城管笑著連聲附和警官道：“就是！就是！應該嚴加懲治這些人！”
“警官同誌！話可不能這樣講！”婦女後麵那幾個年輕人中一個，向前邁出一步對男警官說，“我們都是附近大學的學生，學的就是法律專業，今天是出來玩兒的，正好目睹了這起事件的整個過程，從法律上來講，我們都屬於目擊證人，我想我們有權利參並還原這起事件真相的過程！”
男警官盯著那個年輕學生，嗬嗬一笑說：“喔？你有什麼看法？說說！”
年輕學生並不緊張，看著男警官振振有詞地說道：“我們認為，剛才那個哥哥，不但沒有犯故意傷害罪和妨礙執法，他的行為應該屬於‘見義勇為’！”
“見義勇為？我看你們這些小朋友腦子都壞掉了吧？”城管瞪著一雙眼睛，指著那幾個大學生，“‘見義勇為’是那麼隨便的事情嗎？徐洪剛那樣的才叫‘見義勇為’，你們上的什麼狗屁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