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序之章·小師叔?(1 / 1)

正值周末,薄彩正鬱悶地在書房練書法,自從住進外婆家,每天被要求練一篇字給老人檢查,竟沒一天的作業讓人滿意的。薄彩能忍,老人家不能忍。作為一個教習書畫的老師,能培養出許多優秀的學生,卻沒法把自己的外孫女培養出息,真是傷自尊。

外婆看了一眼今日的作業,淡淡地說:“又來敷衍我,越大越沒有定性,還沒有小時候寫得好,算了,你出去買菜吧,多買點,今天有客人來。”聽到解放的號角,薄彩不動聲色地把筆擱好,忍住心下的歡喜,揣著錢包出了門。

外婆家離學校不遠,去學校還路過一個大超市,超市一樓專賣生鮮瓜果,於是,光榮而艱巨的廚娘任務實打實落在了薄彩頭上。薄彩也沒喊冤,外婆畢竟一把年紀了,孝敬她老人家不是應該的麼,況且老人牙不好,總不可能頓頓都吃些煮的軟軟爛爛的東西。

客人……不知道是怎樣的客人呐,外婆是老師,學生徒弟還是很多的,估計是她的學生吧?很多年前不是收了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孩做關門弟子麼,讓外婆讚不絕口的不是他的天分,而是一顆十分有定性的心,一個十足的“別人家孩子”。真希望這次的客人是那位關門弟子,好讓自己見識見識“別人家孩子”的風采,是不是外婆口中一副中國沉穩好學霸的模樣。

薄彩正熟練地煎魚,門鈴響了,外婆在房間裏吼著要薄彩去開門。老太太是個派頭十足的大小姐,樣樣都要假手於薄彩這個小丫鬟。那就先讓客人候著吧,煎魚這事可馬虎不得,一不小心就糊了,必須專心。

把魚裝盤,薄彩立馬去開門。站在門口的是一個學生樣的男生,“你好,我找程老師。”說完,便徑直進門了。薄彩還沒反應過來呢,對方就已經在客廳和外婆寒暄了。這也太……不把自己當外人了吧喂!沐!靜!

外婆滿麵春風地招呼著客人吃飯:“沐靜啊,不知道我外孫女的手藝和不和你胃口,你隨便吃。”“還好。”“沐靜啊,你也是十中的吧?不知道是不是和薄彩一個班?”“眼熟。”薄彩低落地往嘴裏扒飯,腹誹道:到底誰才是您親外孫女兒啊,是不是上了年紀的人胳膊肘普遍外拐?這個沐靜,不管是作為“別人家孩子”,還是同學,很久以前,就和自己結下梁子了呢。

高一的時候,全年級一起上體育課,薄彩那一組被老師帶去跑步,足球場一個足球飛過來,正中薄彩的腦袋。當時薄彩隻聽見腦子“砰”一聲,就像對著西瓜使勁一掌拍過去的聲音,頭皮有些發麻發緊發脹,眼前有少許的金粉在閃,所幸的是沒有打到眼睛。

站在原地緩了一會兒,除了還有些悶痛之外,沒有別的不適了。“同學,抱歉,請問你沒事吧?”一個男孩站在自己麵前,比自己高,擋住了前方的光線,他的語氣很平靜,像是在敘述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表情也如同那語氣一般。

薄彩本來沒打算跟對方置氣,隻是那人輕描淡寫的態度太讓人不爽。砸到人怎麼也是你理虧吧?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給誰看?隨即送他一眼刀,那人仿佛沒看到一般,伸手就來按她的腦袋,“還疼不疼?”一按一個準,本來已經不是很疼的腦袋受到外力刺激,薄彩一個沒忍住,嗷了一聲。火氣“蹭”的一下上來了,揮手打掉了那人的手,“不要你管。”說完,無視周圍一群看熱鬧的同學,自顧自地走了。

那天過後,就有碎嘴的女生編故事,說薄彩是看上沐靜了。沐靜是誰啊,功課好,足球也踢得好,平時話少是少些,但和誰接觸都大大方方,從不和女生眉來眼去的主兒,簡直就是十中的高倉健呐。薄彩那天氣極的那一下,可是犯了許多女生的戒了,覺得是薄彩為了吸引沐靜注意走的一招。

薄彩心裏那個冤枉,當時她嗷完那一聲都羞憤到恨不得鑽到操場的排水溝裏,哪裏還有那樣齷齪的心思。現在的高中女生腦子裏裝的都什麼?全是屎麼?你們喜歡的我就要跟著喜歡?誰要吸引沐靜注意?她恨不得離他越遠越好。

“幫我添碗飯。”沐靜把碗放在悶頭吃菜的薄彩麵前,把薄彩的思緒拉回來。這個人說話永遠都是陳述句,語氣也像極了死人的心電圖,完全是一條直線。薄彩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兒,眼睛都沒有望那空碗一眼,說:“電飯鍋在廚房,進門就能看到。”可那人絲毫沒有起身自己去盛飯的覺悟,氣氛一下僵在那兒,這時候,外婆開口了:“薄彩,沐靜是客人。”薄彩不情願地拿起碗去廚房,故意把飯盛地很多,像小山一樣高出碗口,你不是要吃麼?撐死你,看你好不好意思當著老人家的麵公然剩飯。“多謝。”聲音依舊平靜無波。

沐靜真的很能吃,那一大碗飯全被他幹掉了,還吃了不少菜。外婆開心得很,說年輕人就是要能吃才好。午飯後,沐靜陪外婆聊了會天,又手談了兩局,薄彩抱著假裝成娃娃阿獏在客廳看電視。沐靜走的時候,瞟了阿獏一眼,又看著薄彩,仿佛想說什麼,薄彩沒理他。

“你……”他開了口,卻又及時地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