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醜陋的外表卻不能掩蓋其在戰場上所表現出來的價值,這種炸藥拋射筒和攻城用的重型臼炮有不少相似之處:大仰角使用,射程較近,但威力驚人。盡管在射程和精度上不如野戰火炮,和真正的臼炮也有差距,使用上也有限製。但200來公尺的射程在短兵相接的巷戰中還是夠用的,10公斤的炸藥威力也相當驚人,之前廣播大樓攻堅戰之中,不少保安部隊的據點和堡壘就是被“飛雷”給端掉的。被圓盤形炸藥包擊中的據點裏沒有一個活人,不少屍體沒有任何外傷,全是七孔流血也就是死於衝擊波對內髒的傷害。缺少炮兵武器的共和國國防軍對“飛雷”炮在實戰中的表現非常滿意,很快就喜歡上了這批被某勢力淘汰下來的武器,並且給這些醜到可愛的鐵疙瘩起了個“勇敢的弗裏茨”的外號,之前城牆攻防戰都沒有舍得讓它們露臉,現在終於到它們發威的時候了。
除了裝填炸藥的普通炮彈,還有不少“飛雷”炮用上了外麵裹著一層鋼珠、鐵釘、碎玻璃的人員殺傷彈,繳獲來的6磅小炮和其他野戰炮也被推了上來,炮口對準了過去的主人。
麵對擠作一團的查理曼人,國防軍炮兵們要做的事情隻有一件。
“開火!”
毛雷泰爾上校用力揮落手臂,鮮紅的光芒和煙霧籠罩藍衫軍團,淒慘的叫聲和殘肢斷臂一起飛上天空。
海瑙將軍正為失去了對部隊的控製而焦躁不已,當他和突擊部隊失聯後,他就感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但他對此的補救措施卻是催促後續部隊加快速度進城,試圖用數量壓垮狡猾的叛軍,結果就是5000多人全部擠在一個30公尺寬的缺口裏動彈不得。正當將軍為這個狀況憤怒不已的時候,他的對手用大炮幫他端正了態度。
毫無預兆,突然又凶猛的炮火打擊,完全出乎意料之外。上至海瑙本人,下至普通士兵,查理曼人全都懵了。過了好幾秒,他們才恢複過來。
“叛軍的大炮在哪裏?!他們到底有多少大炮?!”
海瑙幾乎要中風了,他的視野裏隻剩下此起彼伏的爆炸和偶爾在火光中閃現的人體碎塊,那種爆炸的效果絕不是野戰炮能製造出來的,難道叛軍有要塞炮?!
冷汗一下子從炮兵上將的額頭上流了下來,想靠步兵集群和要塞炮進行正麵對決是極其愚蠢的行為,他麾下的野戰炮連對方的邊都摸不著,而敵人的重炮卻可以輕而易舉的端掉沒有防護的炮兵陣地。如果步兵不計傷亡發動萬歲衝鋒,將炸彈投擲進對方炮兵陣地的話,或許還有一線希望。但士兵們此刻亂作一團,根本無法指揮,督戰隊和戰鼓都未能阻止這場潰敗,敵人的炮火也在不斷抵消任何想要恢複指揮係統的努力,幾位帶隊試圖收攏部隊的軍官很快就消失在炮火之中。
“將軍,我們該怎麼辦?!”
參謀們也慌了,當看到幾個魔法師張開障壁依然被轟飛到空中時,心中的恐懼再也無法遏製,一張張蒼白的臉孔看著海瑙,就上將自己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
“停止進攻!”
他歇斯底裏的大叫起來,說出了這場戰鬥中唯一正確的命令。
“撤退!全軍撤退!”
這是個嚴重損害軍人榮譽和自尊心的決定,但這也是唯一能把部隊從屠宰場裏拯救出來的辦法。哪怕是向來愛慕虛榮的海瑙,此刻也沒了將戰鬥繼續下去的信心,他隻想帶著剩下的士兵安全返回查理曼。
這毫無疑問是個正確的決斷,很不幸的是,它稍稍來得遲了一點。
“騎兵!”
維拉爾準將發出一道幾乎不似人類的尖叫,所有人順著他的手望向戰場右翼,數以千計的王冠領騎兵從煙霧中殺出來,他們揮舞著長矛和戰刀,攆上距離自己最近的查理曼人,在閃亮的刀光之中,一個個腦袋飛了出去。全身沾滿鮮血的騎兵看也不看無頭的屍首,催促坐騎朝一群衣著光鮮的查理曼軍官逼近。
他們不清楚那些是什麼人,但他們很清楚,這些人的腦袋一定很值錢,一想到那筆不菲的賞金,每個人眼裏都閃爍著狼一樣的綠光。
再次丟下“全軍撤退”的命令,連進一步具體的指令也沒有下達,海瑙絕望的哀嚎了一聲,帶著一群驚慌失措的將軍朝查理曼方向飛速撤離,空中炮艇不斷打出齊射來阻止騎兵的凶狠突擊,但那些為賞金而瘋狂的王冠領騎兵依然努力追逐著自己的獵物。
炮兵上將騎著一匹神駿的白馬頭狂奔那本是他為入城式所準備的道具沿著他進入王冠領時的道路狼狽逃走。這位曾經意氣風發,以占領者姿態進入王冠領的將軍此刻就像一隻受了驚的兔子,拚盡全力逃離古老的布達城。頭也不回得把混亂的營地和那些不知該逃往何處的可憐士兵遠遠拋在身後,扔給了正在發飆的王冠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