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分鍾一百二十五發炮彈,這不是炮擊,這是傾斜彈藥,用彈幕去淹沒對手。
沐浴在五顏六色曳光彈彈雨下的“博羅季諾”號頓時被爆炸的閃光和五顏六色的煙霧吞沒了。為了在沒有水柱來幫助校正彈著點的空中能準確找到炮彈落點,帝國為128㎜炮彈安裝了無線電近炸引信,還在炸藥內添加了染色劑,不但打出去有曳光彈的指正效果,還能在敵艦附近炸出彩色煙霧,各炮組隻要根據煙霧的顏色和炸點位置來修正參數即可。有了先進技術的輔助,不到一分鍾時間,“貝爾興”號就已經多次夾中(炮彈落點在敵艦左右兩舷)“博羅季諾”號,等到距離拉到8000~9000公尺時,找到準頭的“貝爾興”號一口氣將5發炮彈砸到了“博羅季諾”號的頭頂上。
“左舷中彈!”
“博羅季諾”號的大副發出一聲慘叫。他聲音甚至蓋過了外麵的爆炸聲,在爆炸與船員的哀嚎聲中,這條戰艦仿佛癲癇發作一般顫抖起來,沒有抓住固定物體的水兵接連摔倒在地,勉強站穩的士兵和軍官也隨著戰艦搖來晃去。
“都打中哪了?!”
最先回過神來的費爾克薩姆上校大聲問到,這原本是艦長的工作,但艦長正在通過傳聲管和損管中心交流,隆隆炮聲中,分隊司令根本聽不見他們說了些什麼。
“艦艏、左舷舯部多次中彈,沒有擊穿裝甲。”
艦長嘹亮的報告讓整個艦橋鬆了一口氣,敵軍火炮射速驚人,但終究無法彌補穿甲性能上的缺陷,那一堆高爆彈充其量也就隻能打壞幾盞探照燈,打飛幾塊甲板罷了。
雖然不夠好,但對一直承受壓力的人們來說,也算是個好消息了。
可是他們放心的太早了。
“敵艦再次炮擊,兩艘齊射!!”
繼“貝爾興”號之後,防空驅逐艦“埃爾姆蘭”號也加入了針對“博羅季諾”號的炮擊,兩條驅逐艦的集火彈幕之下,“博羅季諾”號的上層建築頓時一片狼藉。要不是其裝甲足夠厚重,恐怕隻用兩輪炮擊就能抹掉整個上層建築,而不隻是在外殼上留下一個又一個凹坑。饒是如此,“博羅季諾”號的船員也被嚇得不輕,一些人咬緊牙關堅守站位,一些人小聲禱告,祈禱母神能保佑戰艦和自己的平安,所有人都沉浸在恐慌和忐忑之中,沒有人能注意到,敵艦炮彈的落點似乎在朝船艉方向移動。
“為什麼還沒打中!這又不是炮術比賽上讓你們去打酒桶!隻是讓你們去踢那條河豚的屁股!我知道氣流和船身搖擺會對射擊精度造成影響,可克服困難準確命中敵人不就是你們炮兵的本職工作嗎?別告訴我,你們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貝爾興”號艦長薩爾格倫少校揪著槍炮長澤特林上尉的衣領咆哮著,平日裏自詡悍勇無雙的槍炮長縮緊了脖子,默默承受這艦長的口水和痛罵。
上尉很清楚,艦長發飆的理由並不僅僅隻是因為命中率低下,更多的是作為領航艦,連續三輪炮擊還未能擊中目標,以至於要後麵的友艦來幫忙補槍。這已經不僅僅關乎艦長的麵子問題,還會嚴重動搖整個艦隊的士氣。如果因此導致整個行動失利,“貝爾興”號一定會成為罪魁禍首,到時候不要說友軍冰冷的視線和軍事法庭的裁決,光是國民唾罵就足以讓所有船員生不如死。
薩爾格倫少校不想背負“國賊”的榮譽頭銜,澤特林上尉也不想,但技術問題就是技術問題,光靠人的情緒和想法是不可能左右或解決問題的。
他們隻能等待。
總算“貝爾興”號的炮手沒有辜負他們的期待,十門主炮再次噴吐出火焰,強烈的閃光照亮了這條驅逐艦,緊接著十發暗紅色的火球朝著目標飛去。此刻不堪忍受被吊打的“博羅季諾”號正在抬頭爬升,同時進行左轉二十度的轉向,以便調整姿態,發揮後主炮炮塔的火力。哪怕不能趕走頭上那幾隻討人厭的蚊子,起碼也能振奮一下己方的士氣。
就在此時,決定這場戰役的決定性一擊到來了。
“夾中!”
澤特林上尉高興的大喊著,他透過光學測距儀看見“博羅季諾”號的船艉被爆炸和煙霧包裹住了,就在他準備喊出“命中目標!”時,上尉突然愣住了。
不隻是他,所有關注“博羅季諾”號的人們都愣住了。
隨著包裹“博羅季諾”號的煙霧散去,勝負的天秤開始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