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硯池從容淡然:“我與林府的恩怨糾葛,和內人並無關係,還請陳伯伯不要聽信外麵的謠言。如今侯府的生意,內人也有在七叔的指導下幫忙打理,今天我是特地帶她來的。”
陳天省像是聽到笑話一般放肆大笑:“鄉野村姑,怕是鬥大的字都不識一個,讓她打理生意?你們白家是不是都瘋了?難怪林府提醒我們早些斬斷與侯府的生意往來,還被蒙在鼓裏的那些人,恐怕要賠個傾家蕩產吧?!”
陳天省幾乎是把白硯池的臉麵踩在地上摩擦,看樣子根本不把與侯府的關係放在心上。時小酥知道,以白硯池的心性,不至於因為這幾句話惱怒到憋出內傷,可是看著陳天省的狂妄表情,再看看白硯池平靜如水的神色,她總覺得咽不下這口氣。
既然白硯池礙於身份不便開口,那這張臉皮,就由她來撕破好了。
陳天省肆無忌憚的嘲笑聲中,時小酥緩緩露出一抹冷笑,看著他的目光輕蔑漠然:“侯爺說陳老爺是個聰明人,應當看得明白侯府與林府各自立場,所以才讓我們特地過來一趟,免得誤傷友軍。不過聽了陳老爺這番話,我覺得侯爺大概是想多了,尊貴如陳老爺,也不過是個聽風便是雨的膚淺人而已,和那些落入林府圈套的人沒什麼不同。小侯爺,看來我們這一趟自作多情了,還是回去吧。”
見時小酥言辭流利,氣定神閑,絲毫不像生長在鄉間的無知婦人,陳天省的心裏反而沒了底,片刻前的譏諷笑容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刻意隱藏的緊張:“這是陳家府邸,你們不請自來又不把話說明白,到底是何用意?”
“我想說,但是陳老爺想聽嗎?”時小酥的目光意味深長。
陳天省緊張得咽了口口水,卻還要打腫臉充胖子,裝作若無其事:“既然是老侯爺的意思,這麵子我自然是要給的。坐吧,說說林府的圈套是怎麼回事?”
時小酥向白硯池使了個眼色,輕提裙角,大大方方落座。
“為了確保我們的想法沒有分歧,首先,我要問陳老爺一個問題。”時小酥往前一探身,故作神秘壓低聲音,“陳老爺認為,老侯爺非要娶一個村姑作為孫媳婦,真的就隻是為了報答救命之恩嗎?”
一旁聽著白硯池明白了她的打算,強忍住笑意扭頭望向一旁,免得露出馬腳被陳天省發現。
“這……”陳天省猶豫了一下,給出了明顯違背本心、假裝聰明的回答,“老侯爺的心思,自然非尋常人那般簡單。我一直認為他選擇你作為小侯爺的妻子,一定有什麼特別的原因。隻是這裏麵的緣由,確實難以探知。所以,你究竟是什麼人?”
老家夥上套了。
時小酥心中一鬆,臉上卻還繃著嚴肅而神秘的表情。
勾勾手指示意陳天省靠近,時小酥指了指腰間短劍:“陳老爺見多識廣,看到這個,應該猜到我是什麼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