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心劍的確是把不可多得的好劍,但要說它有什麼象征意義,白硯池還真說不出來,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坐在一旁看時小酥演戲。
看著時小酥煞有介事的表情,明明什麼都沒看出來的陳天省心裏卻犯了嘀咕。一方麵,老侯爺聲名在外,一生也沒做過什麼荒唐事,突然逼孫子娶一個鄉野村姑這件事本就充滿謎團;另一方麵,傳聞中都說白硯池對這門親事深惡痛絕,不惜與老侯爺翻臉各種抗拒,怎麼會突然之間如此配合,甚至帶著妻子一同前來?
最重要的是,從時小酥言行舉止來看,她與村姑二字似乎毫無幹係,咄咄逼人的氣勢,字字珠璣的言辭,倒像身居高位,手中握有極大權力而身份必須隱秘的人。
腦子裏靈光一閃,陳天省脫口而出:“難道你是幽天司的人?!”
幽天司是個什麼鬼?
時小酥穿越而來沒多久,連遼郡地界上的常識都還沒了解透徹,自然不知道陳天省猜測的是什麼東西。但見他眼中帶著惶恐,她便知道,這個身份絕對可以利用。
“這都是你的猜測,可不是我告訴你的。”收好硯心劍後,時小酥慵懶向後一靠,坐在椅中一副高高在上的大爺神態,“接下來請陳老爺思考另一個問題——林府突然與侯府翻臉,你覺得僅僅單純因為小侯爺和我的婚事嗎?”
看看時小酥自信表情,再看看白硯池的事不關己態度,陳天省硬生生把到了嘴邊的“是”字咽了回去。
他舔舔幹燥的嘴唇,試探道:“就算林府曾抱怨對幽天司不滿,可他們應該不敢公然對抗吧?幽天司隻需要一道奏折,就能讓林府頃刻滅門啊!”
滅門兩個字一出口,白硯池的眼神陡然一凜,不著痕跡將緊握的拳頭藏於袖中。
此時的陳天省已然沒有了片刻前趾高氣揚的輕蔑態度,就連對時小酥的稱呼也改為了極其尊敬的“您”,顯然對她連唬帶騙的身份深信不疑,還帶著深深的畏懼。
時小酥深諳見好就收的道理,再憑空編造恐怕會適得其反露出馬腳。她視線朝白硯池一飄,故作不耐煩:“這種擺在明麵上的問題陳老爺也問得出口?”
啪嘰,球被甩到了白硯池懷裏。
白硯池深深看她一眼,有些無奈,卻還是敬業地對陳天省胡編道:“陳伯伯曾經在朝為官,對各種黨爭應該再明白不過。林府與侯府的恩恩怨怨不是一個幽天司能夠裝下的,卻能借由一個幽天司的人而引燃。我這麼說,陳伯伯應該聽得懂吧?”
雖然他自己都不懂。
在兩個晚輩麵前,陳天省當然不能跌了麵子,隻得假裝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唉,老了,這種事我早該想到的!”
裝,繼續裝!
對視一眼,時小酥和白硯池拚了老命憋住笑意,差點把肺子憋炸。
好不容易緩口氣,時小酥緩緩起身:“話說到這個地步,我想陳老爺心裏應該已經有了決斷,是打算堅定站在林府那邊,還是繼續維持與侯府的往來——不隻是生意上的,也該給我們一個明確答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