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於時小酥有著來自小說的豐富的“理論知識”,白硯池吞吞吐吐半天仍不好意思明說的情況,她立刻明白過來。
她有些哭笑不得。
老套的被下藥劇情,居然在白硯池身上上演了?最倒黴的是,此時此刻與他獨處的人,偏偏是她!
看書追劇時遇到這種情節,她總會嗤之以鼻吐槽——不就是某不可描述之藥麼,涼水猛灌或者用手解決不就完事了?可真輪到她經曆時,才知道自己還是小瞧了命運的威力。
地窖門關著,咒罵也好求救也罷,外麵的人根本聽不見;指望著白硯池自己解決,看他現在狀態,恐怕想站直都難。
“你不是隨身帶著針嗎?紮,直接把我紮暈好了。”白硯池的語氣愈發無力,對自己倒是足夠心狠。
時小酥無奈:“那還不如一拳把你打昏方便呢。現在的問題不是你會把我怎麼樣——當然,你要是敢動手動腳的,我肯定一針捅死你——問題的關鍵在於,如果不想辦法盡快排解藥力,你的身體會受到極大損傷。倘若本就是衝著害人來的藥,那後果恐怕會更加嚴重。”
白硯池靠著牆壁,臉色赤紅,額上滿是汗水。他喉結動了一下,似乎為了控製藥力帶來的衝動,已經耗盡他所有精力。
“這種時候,關心你自己就好,不用考慮我……”他閉上眼,不去看那道勾起欲望的身影。
“廢話,來之前我可是拍著胸脯跟你娘保證過的,這一路會照顧好你,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有什麼臉麵再見義結金蘭的好姐妹?再說了,現在我是大夫,你是病人,不以救你為優先的話,無異於褻瀆了我半生的堅守。”
時小酥的聲音越來越輕,卻格外堅定。
“等著,我一定不會讓你出事。”
白硯池微微睜眼,見她拾級而上重又走到地窖入口,看似秀氣的手掌緊握成拳,一下一下,重重捶在地窖門上。
咚,咚,咚。
如同全身陷於火海之中的灼熱感,以及不受控製胡亂遊走的內力,讓白硯池的意識漸漸模糊,甚至分辨不出時間的流逝,唯獨耳中那一聲聲的敲打巨響總是那麼清晰。他緩緩閉上眼,默默數著敲擊聲,莫名地,體內有了一股對抗欲望的力量。
她本可以通過傷害他來保護自己,卻舍近求遠,選擇笨拙而徒勞的做法,隻為不讓他受傷。
那麼,他也該保護她才對。
不惜一切代價。
時小酥起初還能聽見白硯池粗重喘息聲,然而她聚精會神持續不懈地敲擊著地窖門,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聲音變得很輕,直至消失。
厚重之外又層層疊疊堆滿桐油布的地窖門,牢牢封鎖了所有想要逃出去的聲音,被囚禁在裏麵的人本沒有任何可能逃脫或是求救。萬幸的是,戚淩霄放心不下時小酥,按耐不住違背沈輕嵐的命令偷偷跑來打探情況,竟意外地發現看守地窖的下人昏倒在一旁。
戚淩霄以為是七彩無常所為,嚇得不顧禁令趕緊撲到地窖門上,瘋了似的拚命推開桐油布,使出渾身力量拉開沉重的木門。
“少夫人?!你這是怎麼了?”看到雙手滿是血跡的時小酥,戚淩霄驚呼失聲。
時小酥來不及過多解釋,返身回到地窖內,和戚淩霄一起將白硯池搬出。
此時的白硯池,雙目緊閉,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