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鳴聽徐飛問他為什麼不事先讓陳怡遠走高飛躲起來,苦笑了一下,說:“徐局長,我開始也是這樣的想法,曾經勸過陳怡好幾次,讓她跟局裏請一年病假,到她在外縣市的親戚家裏躲起來,生下孩子再回來與李智離婚,然後我們再舉行婚禮。可是,她說她現在一天都離不開我,說隻要哪天沒有看到我的人,那一天就情緒低落、悶悶不樂。如果她躲到外地去,肯定得十天半個月才能見我一麵,那她真的會鬱悶死,而且對肚子裏的孩子也不好。所以,她死活不願離開局裏,說隻要她上班,至少每天可以見到我,她心情才能輕鬆愉快。
“而且,鄒局長是知道的,陳怡是一個外柔內剛的烈性子。自從懷上我們的孩子以後,她說她什麼都不怕了:不怕外界的流言蜚語,不怕李智前來謾罵詆毀她,也不怕李家來找她吵鬧!她還說:隻要李智來吵來鬧,那就正好,可以借此機會與他離婚……”
“胡說!這個陳怡,我平時看她蠻聰明、蠻有理性的,怎麼遇到這種涉及大是大非的問題,反倒如此糊塗、如此孤注一擲智商低下了?這種事,別人想躲都躲不及。她倒好,還要等著李智找上門來,還想和他論理離婚。她也不想想:這種事是論理論得清的嗎?人家李智真要找到局裏來,對局裏的人說:我老婆懷孕了,但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我的!你說:局裏的幹部和家屬聽到李智這句話之後,會聽你和陳怡的解釋嗎?會相信你葉鳴和陳怡兩個人是真心相愛、兩情相悅嗎?會同情你們、支持你們嗎?我看,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不會站在你們這一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會同情李智,會罵你們兩個人不要臉。你信不信我這句話?”
鄒文明聽葉鳴說是陳怡自己不願意出去躲藏生孩子,才導致了現在這樣進退維穀的局麵,忍不住提高音調打斷了葉鳴的話。
葉鳴知道鄒文明這樣說,並沒有什麼惡意,也不是看不起或是憎恨自己和陳怡,而是實在為此事苦惱不已、擔心不已,這才毫不顧忌地說出上麵那番話來,便不再與他爭辯,低下頭不做聲。
徐飛相對鄒文明來說,情緒還算穩定,也不想再說葉鳴和陳怡什麼,隻是問道:“小葉,你現在打算怎麼辦?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葉鳴抬起頭來,悶悶地說:“這事還能怎麼辦?既然省局、市局都已經接到舉報信了,那就按規矩辦唄!徐局長,明天市局調查組下來,我會如實把此事跟他們說清楚。如果組織認定我與陳怡的事情違反了紀律,該受什麼處分,我沒有怨言。但是,在這件事情上,是我主動去找陳怡姐的,所有的責任都在我。所以,要處分的話,處分我就行了,請組織不要為難她。”
徐飛與鄒文明見他自求處分,不由麵麵相覷。
在愣了片刻之後,徐飛才有點不滿地說:“小葉,如果我想處分你,犯得著大清早的跑到你們縣局來嗎?不錯,剛剛我和鄒局長是批評了你,也批評了陳怡。但是,我們都是為了你們好,也是想弄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然後好相機行事。你現在這態度,一幅聽天由命的樣子,怎麼有利於事情的解決?我明確告訴你:我剛剛與鄒文明同誌統一了意見,你絕不能因為這事受處分!如果你受了這個處分,背上了一個生活作風敗壞、與有夫之婦通 奸的惡名聲,以後你想再獲得提拔,再在仕途上有進步,比登天還難!更何況,再過幾個月,就是你提拔後由“試用期”轉為正式的副局長的關鍵時刻。你在這時候如果挨了這個處分,那麼,誰也無法讓你轉正,鄒局長對你的提拔,就算是白費工夫了。到時候,你的副局長職務就會被撤銷,你又會打回原形,變成一個普通幹部。而且,在近兩年內,你再想要爬起來,天王老子也沒有辦法。你想過這個利害關係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