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的這些片段,總是不停地回放。如今,時過境遷,物是人非,曾經的人,一個一個地離開了自己。隻剩下孤身一人。溫易岸控製不住自己了,停下車,臉伏在方向盤上,肩膀在抽動著。突然覺得自己好累,雖然從小她的生活沒有物質上的問題,但老天總給讓她承擔那麼多的痛苦。看著身邊最親近的人一個個離開。
哭著哭著,溫易岸竟伏在方向盤上睡著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的時候,隱隱約約看到旁邊竟然坐了一個人,竟然是齊楊航。老天,是自己一直太想他了麼?!竟然出現了幻覺,齊楊航怎麼會坐在自己車裏??她揉揉眼睛,對,這不是幻覺,眼前這個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穿著一身黑色休閑服的,撐著腦袋看著自己人,就是齊楊航!
“啊!”溫易岸嚇得失聲尖叫起來。
齊楊航眯著眼睛,嘴角揚起最完美的弧度。
“溫經理,連車門都不鎖,就在車內睡覺,對你這樣的美女來說很不安全哦!”
“你……你……從哪裏冒出來的啊!”溫易岸還沒有從剛才的驚嚇中回過神來。
“傻瓜,以後要睡覺了一定記得把車門鎖好!”齊楊航沒有解答她的疑問,隻是伸出手揉揉她的頭發。她撅著嘴巴白了他一眼,活動活動了手臂,剛剛睡了那麼久,才發現手臂都發麻了。
“我們下車走走吧。”齊楊航又一次沒有用詢問的語氣,他開門下了車。走到溫易岸的車門這邊,幫她打開了門,做請她下車的樣子。溫易岸也沒有拒絕,下了車,兩個人並肩走在五年前走過無數次的沁陽市郊區的小道。
這裏的景色,還是那麼美,兩旁的桂花樹,仿佛比以前更高了,在這樣有著淡淡陽光,淺淺威風的夏末下午,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零星地灑下來,把樹葉的影子投在地上,斑斑駁駁。溫易岸和齊楊航兩人很默契地都沒有說話,隻是安靜地走著,不知不覺走到了溫易岸以前的家,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那家的院子裏有嘰嘰喳喳的聲音,溫易岸很好奇地走過去,站在大門口朝裏麵看。別墅前的小草坪裏,一個中年男的帶著一個小女孩在給家裏的蘇格蘭牧羊犬洗澡,那個男人正在給狗擦沐浴露,小女孩也學著爸爸在狗狗身上擦來擦去,突然狗把身上的毛用力甩起來,水和肥皂泡全都濺在小女孩和爸爸臉上。但爸爸和小女孩都哈哈大笑了。小女孩一邊笑一邊伸著小手幫爸爸擦臉上的水。
看到這一幕,溫易岸跟著笑了起來,可此刻眼淚也流了下來,她好想爸爸。想爸爸在自己小的時候也是這樣帶著她和妹妹在院裏玩,多麼美好的小時候啊。可是現在都已經回不去了。
“我們走吧。”齊楊航摟住溫易岸的肩膀,帶她離開了。
這裏的一切,都是那麼熟悉,溫易岸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子,緩慢地走著。
“齊楊航,其實我很想感謝你。”
“什麼?”齊楊航被她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嚇到。
“我說,我很想感謝你。爸爸離開我們的時候,我真的以為我的世界沒有了依靠。當你出現的時候,我以為我的依靠又來了,我很放心的依賴你,可是當你也離開我的時候,我就告訴自己,原來人在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不能依賴。是你讓我明白了這個道理,你說我是不是該感謝你?”她很平靜地說道。
“溫易岸……”
“雖然我至今都不知道為什麼你會離開,可是至少我現在已經從痛苦中走了出來。所以我現在隻想求你,不要再打擾我的世界。”她打斷他正要開口說的話。
“打擾你的世界?是指你和朱齊優的世界嗎?!”他突然沒有了要解釋下去的意思,隻是很不屑地嗤了一聲。
“對,沒錯,不要打擾我和齊優的世界,我們很好。”
“是麼?!”他突然用冰冷尖銳地目光看著她的眼睛。她心虛地轉移了目光,看向了別處。
“就算不是,就算沒有齊優,我也不想被你打擾,因為我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