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繼續她的腳步往前走。他突然笑起來,“你這心虛代表著什麼呢?不過我很喜歡你心虛的樣子。”他走上前去,不由分說地捧起她的臉,用力地吻了下去。她又是措手不及,根本來不及反抗,也來不及思考,已經被他惡魔式的強吻弄得天昏地暗。
他閉上眼睛,很認真地吻她,示意她不要反抗。無力反抗的她,臉被脹得通紅。內心的措不及防,內心的酸楚,一應而上。豆大的淚水像噴泉一般湧出,蔓延到了他的嘴唇。他睜開眼,看到兩眼含淚委屈的她,鬆開手,愣住。
“齊楊航……我求你,不要玩弄我。我真的,真的好害怕,求你放過我。我不會再被你誘惑了。”她的聲音,帶著哭腔,是心碎與絕望的聲音。說完她軟弱無力地轉身往回走。此刻她隻想離開這裏。
“如果我願意給你解釋呢,我想跟你解釋的時候,你願意聽過嗎?為什麼你總是以你自己的想法在想我?如果我說我從來都有想過這輩子要娶別人,你又是不是願意相信我?”身後的他,突然很認真地說,他的聲音沙啞起來。她停下來,眼淚不僅沒有停止,反而更洶湧了。她平靜了一會兒,“不管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不管你的理由有多麼充分,你還是選擇在我們愛得最深的時候離開了我。如果那些被傷害了的時間,能夠因為一個解釋,一句話能彌補回來,那是不是你下一次,也會以同樣的理由離開,我又要怎麼去相信你呢?”說完,她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齊楊航此時臉上的表情嚴肅得及其可怕,他無力地靠倒在小巷的圍牆上。以往眼睛裏的光芒驟然消失。他現在腦子裏一片空白。難道是他想得太天真的嗎?自己一心以為是為她好,以為到了他認為最合適的時候,就會讓他在回到她身邊,可是他忘了,也許那個最合適的時候她已經不願意回到他身邊來了。也許感情原本就是脆弱的,根本經不起時間的考驗。解釋已經變得多餘和蒼白。原來他做的這一切,在她眼裏都是錯的。是的,自己確實傷害過她,五年前沒有一句解釋就離開了,在他們愛得最深的時候,他離開了。可他沒想到,如今她連一個解釋的幾乎都不給他,此刻他才明白,她真正要的,根本就不是解釋,即使解釋得再完美,也彌補不了他對她已經造成的傷害。
溫易岸很清醒地告訴自己,不能再被他玩弄,不能再被他誘惑,如果聽了他解釋,也許心就會軟下來,也許就會原諒他。可是原諒了他又能怎樣,隻不過是又重新抱有了幻想。可是那樣的幻想又能怎樣,他已經有了別人,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她不能再回頭了,回頭是愚蠢的。她開著車,離開了別墅區。
齊楊航站在乾安32樓的落地窗前,眼睛落寞地望著這個城市的模樣。車水馬龍,每個人都奔波在自己的生活裏,也許碌碌無為,也許前程似錦。可是對於他而言,生命裏最重要的東西,此刻都已經不屬於他。在別人看來風光無限的他,這十幾年來,都沒有好好地為自己活過。十年前,他是個無憂無慮的公子哥,在學校,打架泡吧無所不為,可是因為他天生的好頭腦,考試總是名列前茅,為此老師拿他沒有辦法。身邊總是有很多追捧自己的人,他生性冷酷,卻十分講兄弟情義。
那年齊國安的泛讀計劃被奚夢輝報複而高密,隻要連夜跑路逃走。走的倉皇,甚至都沒有來得及通知齊楊航,更別說帶他一起走了。隻得將自己的兒子暫時寄在好友溫轍家中,偏又在前一個月,溫轍飛機失事,以外離世。來接齊楊航的,就自然就是溫轍的嶽父,也是溫易岸的外公。齊楊航被接到溫家,才知道溫易岸和以柔還有外公都沒有從溫轍以外過世的痛苦中走出來,所以才見到外公的時候,老人家臉上盡管帶著笑意,但還是隱藏不住有些許憔悴。齊楊航看到了院子裏地溫易岸,原來就是那個在車庫綁架事件中就出來的短發女孩。女孩似乎也認出了她,眼睛裏閃著異樣的光芒。
從此,溫家的別墅裏,多了一個齊楊航。才來的幾個星期,齊楊航和溫易岸都沒有太多的語言交流,妹妹溫易謠依然是沉默不語。每天上學路上,齊楊航都走在兩姐妹的後麵,走進學校,兩人不再一棟教學樓上課,分別的時候,齊楊航會喊一句:“我走了。放學見。”然後自顧自地離開。兩人真正熟稔起來,是在初夏的一個晚上,溫易岸夢到了爸爸,夢裏麵爸爸依然很和藹地帶著她和妹妹在院子裏玩,醒來後,溫易岸的枕頭濕潤了。隻覺得內心的悲傷情緒難以克製,披了一件薄外套走了出去。院子裏的草地上,溫易岸看到有忽明忽暗的火光,好像是誰蹲在地上吸煙。走進一看,原來是齊楊航。他的眉頭緊鎖,臉上滿是愁意,黑亮有神的眼睛此刻變得暗淡無光。他抬頭看到了溫易岸,依然沒有笑意,隻淡淡地說了一句:“睡不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