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輪九影?好招!”柳軒然嘴中念道,天木尺應聲飛出,在空中橫掃,九個輪影頓時無影無蹤。“你的日月輪雖然曆害,卻遠不及我的天木尺。可惜你以鑄造兵器聞名於世,自己卻拿著這個二流的兵器!”
最後一句話戳中慕容旭的痛處,他陰著臉,忽然收了飛輪,轉身離去。這次柳軒然沒有再阻止,望著他的背影輕聲自語道:“我此行的目的正是慕容世家!”
綠榣聞聽趕緊說道:“你千萬別傷他!”
此言入耳,柳軒然的思緒一震,忽然回到三年前。
那是枯葉紛飛的深秋,也是在一片蕭瑟的樹林。
柳軒然神情緊張戒備,天木尺懸於他頭頂兩尺之上,泛著赤色的光芒。對麵也站立一個青年,白衣長袖,動靜間瀟灑自如。
“我雖為妖,但從不作惡,你真的要取我的性命?”
“不錯!”柳軒然從牙縫裏崩出幾個字:“隻為了我的姐姐!”
那青年歎了口氣,“你明知道我和嫣然真心相愛,而且已經有了女兒,為何苦苦相逼?不肯放過我們?”
“你休要提我姐姐的名字,因為你不配!”柳軒然忽然聲色俱厲:“我和姐姐從小相依為命,她是我唯一的親人。而你這個妖怪使用妖術迷惑她,還讓她產下妖孽,我和你不共戴天,誓要把你和小妖全部消滅,這樣才能使我姐姐迷途知返!”
“你可知道,殺了我們,嫣然同樣會傷心欲絕!”
“我不管,長痛不如短痛,隻要你們一死,姐姐終有一天會走出悲傷,重新回到我身邊!”柳軒然的聲音如同嘶吼。
那青年喟然長歎,聲音悲催,“看來你我今日生死之戰在所難免,既然這樣,我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柳軒然聽他這樣說,精神高度集中,天木尺微微顫動,如同靈蛇吐信。他和這個螳螂妖交過幾次手,對方非常曆害,動作快如閃電,而且雙臂如刀,切金斷玉,鋒利無比。與他過招,自己勝算不多。隻能先發製人,以天木尺全力一擊,但願能收到奇效。
他心隨意動,天木尺忽然紅光乍現,如一道赤色的閃電直擊對麵青年的胸口。那青年麵含笑意,並未躲閃,也未出手抵擋。紅光穿胸而過,他的身軀應聲倒下去。
柳軒然沒想到自己一擊得手,心中高興。可他懷疑這螳螂妖耍什麼花招,還凝神戒備,並未上前。那人倒在地上,輾轉掙紮,忽然**一聲,聲音雖細若蚊哼,可在柳軒然聽來如遭蛇噬。他飛快跑去,抱起那人。
“我已經沒有力氣控製變身丹了!”那聲音細小無力,如同天籟,模樣也隨即變成一個女子的樣貌。
“姐姐,怎麼會是這樣?你為什麼在這裏?”柳軒然瘋狂而絕望地搖晃她。
“你執意要殺他們,我無法勸阻,隻能用這種辦法救我的丈夫和女兒。此刻,估計他們已經逃走了!”
“姐姐,你太傻了!這不值得啊!”他怒吼著,淚如泉湧。
“他們和你一樣,都是我的親人,為了你們,我作任何事情都是值得的!”她說著,咳出一口鮮血,氣息漸弱。
“父親留給我的寶物我把它放在床下暗格裏,它就留給弟弟你了。你要學習使用它,保護自己!”她說著,眼中的星輝漸漸微弱。
柳軒然發瘋般呼喚,她又一次慢慢張開眼睛,忽然抓緊他的手,是那樣有力,“看在姐弟情份上,千萬別傷他們!”
這是姐姐留給他最後一句話。
他的思緒飄渺,再次緩過神來,綠榣的身影已經漸漸遠去。在滿目枯黃的樹林中,留下一個綠色的背影。即使是這個背影,也能帶給他那種親切安詳的感覺,激活他心裏早已逝去的親情。這就是他經常來這裏的原因。
“姐姐!”他禁不住又一次在口中呢喃。
綠榣離開的時候,心情忽然好了起來。她的第六感告訴自己,這個慕容二公子雖然孤僻冷傲,卻和自己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可能命運注定這個男人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她快步走回房中,關上門,還特意拉上窗簾,屋內頓時暗淡下來,如同黑夜來臨。她從櫃中取出那個水晶瓶,雙手捧在胸前,神情虔誠之極。
“仙人?”她輕輕呼喚。瓶中那根銀色的毛發忽然發出閃亮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