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振東喘了好久,才平靜了下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想到自己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他心裏突然無比的害怕起來,害怕以後再也見不到林若煙,害怕爸媽和天天會因為自己離開這個世界。
他胡思亂想了很久,不知道現在幾點了,牢房外萬分的安靜,通過判斷,他感覺這應該到深夜了,從鬧房外刮進來的風都是冷颼颼的,唯有深夜的風,才會這麼刺骨。
他整個人靠在牢房的牆上,突然失去了睡意。
這一夜,陸振東失眠了,腦子裏麵想了未來各種會發生的事,隻希望自己在臨死前,能見見林若煙,不知道米曉琪會不會滿足自己這個願望。
第二天下午的時候,牢房外的走廊上突然有了動靜,好像有人朝這邊走了過來,陸振東仔細聽了聽,這腳步聲當中,沒有米曉琪那熟悉的腳步聲,倒像是特警的腳步聲,因為他們穿著特製的靴子,踩在地板上的時候,發出的腳步聲,跟其他人的腳步聲不一樣。
所以,陸振東可以通過腳步聲,判斷從走廊上來的是什麼人。
沒多久,牢房的門終於被人打開了,在陸振東的視野裏果真看見兩個穿製服的特警,這裏的特警跟警察局拘留室的特警好像不太一樣,雖然都穿著特警製服,但這裏的特警是蒙麵的,除了能看到眼睛之外,完全不能辨認誰是誰。
兩名特警打開牢門後,徑直朝陸振東所在的位置走了過來,打開第二道鐵門,並解開了鎖在陸振東脖子上麵的鐵鏈,然後在他們的押送下,他被帶離了這個牢房。
在兩名特警的帶領下,他們穿過長長的走廊,越過好幾道鐵門,陸振東看到了窗外直射進來的下午陽光,他在牢房裏呆了一天一夜,感覺自己呆了幾年似的,見到下午的陽光,他是那麼的向往。
可是現如今,這樣的陽光對他來說,都是一種奢望。
很快,陸振東被帶到了三江監獄的特殊審訊室裏,陸振東又見到了穿著製服的米曉琪,在她身旁多了好幾名警察,還有監獄長,都坐在他的對麵,他同樣被鎖在了鐵椅上,一道道冷漠的目光死死地盯著他,仿佛就是他們的殺父仇人一樣。
對峙了幾秒鍾,坐在最中間的米曉琪頓時開口問話了。
“姓名!”她的聲音是那麼威嚴。
陸振東頓了一下,才回應道:“陸振東。”
“年齡!”米曉琪接著問道。
問到年齡,陸振東也不知道自己今年到底多少歲了,三十三還是三十四,他完全模糊了。
米曉琪見陸振東沒有吭聲,再次厲聲問道:“年齡!”
“三十三,三十四。”陸振東猶豫不決的說道。
“到底多少?”米曉琪凶巴巴的問道。
陸振東隨意說了一個:“三十四。”
米曉琪聽完,又繼續審問道:“在鮮花集團擔任什麼職務?”
“職務?”陸振東想了想,才回應道:“海外經理。”
米曉琪又問:“你的職責是什麼?”
陸振東如實回應:“負責集團在海外的暗殺任務。”
米曉琪聽完,低頭看了看攤在桌上的資料,並示意身旁的一名警察在本子上記著什麼,她和這名警察輕聲交涉了一會兒,又重新把冷漠的目光落在陸振東身上,繼續問道:“你主要暗殺過什麼人?”
對於自己槍殺的人,陸振東腦子裏麵當然記得,這麼多年過去了,現在回想起來,他心裏十分內疚,這些死去的人,跟他無怨無仇,可是迫於集團的壓力,他不得不殺了他們,而且當初自己在殺手集團的時候,是被集團強行清除了曾經的記憶,也完全不知道自己是特別行動小組派去的臥底。
每次想到死去的這些人,他心裏總是無比的難受,也開始懺悔。
這時,米曉琪見陸振東低下了頭,等了幾秒鍾,再次重複地問道:“問你話呢?你在擔任海外經理的這幾年時間裏,都暗殺過什麼人?”
麵對米曉琪的逼問,陸振東這一次並沒有說實話,因為一旦交待了,他就會執行死刑,到那時,自己就真的完蛋了,想要再恢複自己的身份,就真的不可能了。
想到這一點,陸振東選擇了沉默,在米曉琪再次的逼問下,他隻好撒謊地說道:“我沒有殺過人。”
聽到這話,米曉琪頓時憤怒了,猛地拍了一下身前的桌子,厲聲質問道:“什麼?你沒殺過人,你唬鬼呢!你是鮮花集團的海外經理,怎麼可能沒有暗殺過人?”
陸振東執意的說道:“我沒殺過人。”
由於米曉琪他們手裏沒有證據,再加上這件事的複雜性,她們根本不可能在短暫的時間內,搜集到陸振東的犯罪證據,而且根據調查,陸振東當年大多數活動的地方是在國外,她也是通過出入境記錄查到的,也隻是近幾年才回到國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