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集shi身失誌
(昂維---------趙曦,澳大利亞墨爾本迪肯大學(Deakin)留學生)
(一心---------王一心,哈市現代汽車公司白領、私營業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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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國外鍍下金再回來,就會身價倍增了。國內就認這個。沒聽說那句話嗎,國外的垃圾學校出來的在國內也當金鳳凰呢。”
是姑姑的聲音。
這是趙羲出國之前和全家人吃晚飯時的情景。她當時有些煩感姑姑的論調,但其實又認同她。是啊,國內就是這樣的大環境,既然父母願意把她送去國外鍍一下,她也樂得去體會體會異域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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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之前,她把自己的小房間整理的清清楚楚,物品分門別類的放好,然後警告她的父母不要動她的東西,幾年的時間很快會過去,她還會回來。還記得當時的心情是有幾分喜悅的。
立在她的小窗口,她最後看一眼她從小長大的小區花園。正是翠翠綠綠的夏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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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流出來,滑過一側的臉龐消失於雪白的枕頭。
她離開家,還不到一年。
趙羲掀開蒙在頭上的被子,新鮮空氣一下子便衝了進來。光線耀眼,已是午後,她一夜一天都沒有關窗子。
電腦也沒有關機,還發出隱隱的嗡嗡聲。她漸漸想起貼在網上的那幾句遺言。
可,
真的就這麼結束嗎?
才20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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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響起震耳的鈴聲,是西城男孩的新歌[Home]。
Home(回家)。怎麼回家。有什麼麵目回家。
歌聲在高音處忽然停了,在一個不意料的點又忽然響起,鍥而不舍地往複。趙羲慢慢將電話移到眼前,不認識的號碼。
她接了。
“你在哪兒?怎麼還沒見你人影?”
是14K裏的台灣佬。趙羲的心抖起來,不過聲音是冰冷的:“我不太舒服。”
“哦?你借的錢的利息可在往上漲呢。你記住了,不趕緊工作還上你的錢,後果不必我多說吧。嗬嗬嗬。”那男人許是覺得自己言語重了,話到最後竟笑的很熱情,“趙妹妹,我是照顧你是我同胞才讓你隻做兩個月就可以清帳了,別人想要這樣的好事可都沒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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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亂地應了一聲,趙羲放下電話閉上眼睛。來澳洲留學之前,她從沒離開過父母。現實生活的殘酷本應循序漸進地展示在她麵前才對,怎麼忽然統統砸在頭上了。
似乎是無意識地,趙羲撥通了國內家裏的電話。媽媽接起的時候,趙羲如猛醒一樣又將它掛斷了。怎麼說,說她到了澳洲不到半年就交了男友麼,說她的男友是個騙子麼,騙了父母給她的學費和生活費就消失無蹤了麼?說她無顏向家裏開口,相信了同胞向華人幫會借了高利貸麼?說她為了還錢,答應在華人幫會的14KYZH裏打工麼?說她已經錯的無法挽回了麼?……
不能說。
怎麼還要把痛苦再帶給他們。
我為我的愚蠢付出的代價,就讓我一個人慢慢捱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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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羲取過桌上的小鏡子,望著鏡子中自己蒼白的臉,失去光澤的嘴唇似乎要裂開了一樣。
她冷笑。
她的心糾結起來,她又看到脖子上的那片暗紅。
不過比起強迫她、占盡她便宜的台灣佬,她還是更恨那個以感情為名義的孫明亮。如果上天給她機會再見到他,她會殺了他!
但孫明亮已經人間蒸發了,任趙羲使出混身解數也找不到。
恨無處發泄,趙羲發現最後她最痛恨的竟是自己。象我這樣愚蠢的人就應該放在14K裏去腐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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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趙羲為晚上的‘工作’在自己臉上塗抹的時候,在北京的幾個女孩正為她留在網上的遺言而緊張。聯係了一天一夜也沒和香港那邊的歌迷聯係上,王一心和高飛紅實在無法,也隻好放棄電話聯絡趙羲的想法。
她們一行數人於第二天中午,按照原定計劃飛去香港參加即將在周末舉行的西城男孩歌迷見麵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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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元旦左右,西城歌迷網絡基地熱鬧非凡。
西城男孩香港歌迷見麵會的各種照片被不斷地上傳。去過現場的歌迷都拿出自己的‘成果’與大家分享。粱AA還特意為此次見麵會製作了全程特輯,下載的人數每天都有上千人。氣氛沸騰。西城男孩到港的兩天就是歌迷的超級盛典,即使他們離開後歌迷的情緒也持續高漲了月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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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有一位準歌迷卻沒有投入到這種氣氛中去。
放鬆了一周。王一心和她的兩個好友回到了哈市。好了傷疤忘了痛,她又開始蠢蠢欲動,想在嚐過甜頭的蛋糕上再咬一口。
不過還不待她做什麼,突然發生的一件事打亂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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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上班的第一天中午,她接到張浩兒的電話。本以為隻是張浩兒閑來無事要煲電話粥,卻聽到了下麵的內容:
“王者剛剛給我打過電話。”
王者?
準備開場的玩笑話一下子噎在王一心的喉嚨裏。
“他向我要你的電話號碼。”
王一心若無其事地說:“你是來問我能不能告訴他嗎?這還用問嗎?當然不能……”
“我已經告訴他了。他很快就會打給你。我覺得你們能合好還是合好吧。”張浩兒連珠炮一樣講完就掛了線。
手機裏的盲音‘嘟嘟’地響著,王一心這幾天來飄飄然的喜悅心情醍醐灌頂一樣被澆了一個清醒。
一年兩個月零八天。
一年兩個月零八天。
張浩兒的電話放下不到一分鍾,一個完全陌生的號碼打進來。王一心沒有接,將電話塞進抽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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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煙象幽靈一樣出現:“你搞什麼,不接電話。”
“陌生號碼,不想接。”王一心故作輕鬆地笑。
陳煙瞪著她:“如果是客戶呢?”
“我肯定不是客戶拉~。”
“不是陌生的號嗎?怎麼這麼肯定不是客戶。”
王一心拉開抽屜拿起電話遞給陳煙:“那你替我接,接了之後就說你是我男友,讓他有什麼事跟你說。”
“啊?”陳煙詫異地以為自己聽錯了。王一心看似玩笑,氣息卻很不平穩:“驚訝什麼,這麼不默契,替我擋一下。幫幫忙。”
陳煙狐疑地望著她:“有人騷擾嗎!”
王一心點點頭。
“好吧,幫徒弟解決麻煩是我做師傅的應該做的,不過你得肯定你和這人不能成事,不然以後我可就裏外不是人了。”
“我和他沒有任何可能,除非我死了。”
陳煙按下接聽鍵放在耳邊:“你好,~~唔~找王小姐,她現在不方便接電話,你有什麼事跟我說也一樣的。怎麼,就要找她說?有什麼事不能跟我說嗎?我?我是她男友。哈,是的,怎麼她說過沒有男友嗎?這家夥!我回頭教訓她。哦?即使是男友也不能回答你的問題?你要問你的是汽車的噴漆情況?……”
聽到這裏王一心趕緊搶過電話:“是劉先生吧,您明天下午可以來取車了。這個時間應該正在打蠟呢,我馬上下車間給您看看進度情況。立即會給您回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