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集沉淪
(昂維---------趙曦,澳大利亞墨爾本迪肯大學(Deakin)留學生)
(一心---------王一心,哈市現代汽車公司白領、私營業主)
(feihong------高飛紅,北京財富大廈行政主管)
(小櫻---------餘修遠,長沙國防科技大學07畢業生)
(芒果---------闕婷婷,安徽宣城第二中學07高一新生)
(寧一---------林丹,福建南平第一中學高二學生)
14K的美人們,在夜色降臨以後,花枝招展地進入一處四壁透明的長廊。她們象是玻璃籠子裏等待出售的寵物,各盡所能地招搖。來客挑中哪一個便由經理進入把她帶出來。
趙羲安靜地坐在一偶,許久也沒有人注意。身邊的女孩們一個一個被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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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誰?”
林劍銳問。
最近幾次到14K來,他總能看到那個女孩。雖然和這裏的小姐們有著類似的打扮,但女孩身上透出的毫不相稱的清純,又使她看起來與這裏格格不入。
林劍銳身邊的台灣人尋著他的目光望去,會意地笑道:“她麼。新人。夠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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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有感應一般,趙羲轉頭,恰好與林劍銳的目光對上。
林劍銳是華人幫會的老大,她聽說過他的傳奇經曆。據說他在國內就混黑道的,來澳洲留學後進了華人幫會,輕而易舉便混成老大地位。
這種人與我太遙遠了。趙羲轉回頭隻做沒看到林劍銳。餘光卻不自主地留意著那行人,他們徑直去了樓上。
林劍銳果然名不虛傳,和他對視連趙羲這種對他心無旁念的人都會感覺呼吸困難。怪不得這裏的姑娘們提到他要做尖叫狀。趙羲冷笑。可惜這種男子,都不是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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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午夜,沒有客人的女孩走出玻璃房,跳上舞台和人群一起在鼓噪的音樂下狂HI。
趙羲沒動,眼望著那些夜夜狂歡的人們發呆,燈光搖晃在女人們千篇一律的鏤空格子服和熱褲上,就象一群妖孽。
氣氛隨夜深而低糜。閉上眼睛仿佛能聽見孫明亮甜蜜的耳語。她一時還不能相信這些變化是真的。不能相信那些比小說還可憎的事會發生在她的身上。她想躲進誰的懷抱,而她隻能想起孫明亮。
你真的,沒愛過我嗎?
心痛在仇恨背後,露出軟弱的臉。
趙羲咬牙不讓自己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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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走進玻璃房,趙羲警覺地抬頭看,玻璃房裏此時隻有她一人了。台灣佬站到她麵前用一雙精亮的鼠眼審視她。
五分鍾後,趙羲被帶到樓上,竟是安排坐在林劍銳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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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每晚坐在不同男人身邊,趙羲也漸漸麻木了。她竟然已經能從中找到一些樂趣,盡管深深的屈辱一直咬噬著她原本清高的心。她完全否定了自己,臉上是越來越滿不在乎的表情,心裏卻是刻入骨髓的自卑。從前的她已經死了。從她的軀體上活下來的是另一個連她自己都想唾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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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今晚有些特別,坐在林劍銳身邊趙羲忽然象一個情竇未開的小孩一樣羞澀。她努力調節自己,卻依然不得進入角色,應景的輕佻話一句也說不出口。
她的表現自然不能讓人滿意。台灣佬有了些怒氣,酒過數旬後台灣佬借一由子劈頭便罵:“你TM玩什麼,裝鳥清純!?竟一杯酒都不能替大哥擋!?”
另一陪酒女郎見此情景偷笑後道:“哥,你生什麼氣呐,或許京妹今天身上不爽,新人嘛腦子又慢,難免不夠機靈,你這麼罵她還不嚇壞了,慢慢來。不就是喝酒,京妹別怕,我替大哥喝。”
趙羲也並非第一次受此羞辱,她本覺得連自尊都放棄的人也不在意再多一些羞恥。然而今天在林劍銳麵前,她卻一瞬間心如死灰。她拿過桌上還剩大半瓶的酒,揚頭,屏住一口氣咕咚咕咚地灌下去,她曉得這一瓶酒下去的後果,但她恨不得死掉。
有人開始不懷好意地歡呼,給她加勁。趙羲中間不得不停下來換氣,高度酒精讓她的咽喉劇烈抵觸,不停地咳嗽。
“沒用的東西。”台灣佬在罵。
繼續喝。酒精穿過食道,衝進胃裏,一路火辣辣著起了火。
想到過有一天會變成這樣一副模樣嗎?沒有,從來沒有。曾在赤道的另一邊,她穿著藍色的校服和同學嘻笑著穿過北京的街道。“趙羲,等你從澳洲回來,我們就該叫你趙醫生了吧。哈哈……”
“她也或許是趙護士。嘿嘿。”
“總之是白衣天使,幹脆就叫趙天使。怎麼樣啊?以後咱班同學的健康就掌握在你手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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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了。”林劍銳按住了趙羲手中的酒瓶。她不得不轉頭看他,卻發現眼裏的淚花已經讓她看不清林劍銳的臉。
她將一腔絕望咽下去,厚顏無恥地笑著說:“我替大哥喝下一瓶,該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