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可在這裏也不願被抓回去了?”老鴇見他這副樣子,心先軟了五分。
白瑉聽她已經半信半疑,顧不上心裏狂樂,連忙繼續演。
“你看看……”說著他拉起褲腿,小腿上下三個窟窿還在,痕跡沒有那麼明顯了但是還有其他處大大小小的傷,看著挺有說服力的。
“……還好這口?”老鴇無語,居然心疼地過來抱抱他,“沒事了啊,以後媽媽罩著你,就按你說的來。姓白那幫畜牲!”
白瑉埋頭在脂粉味快把他熏過去的老鴇懷裏,辛苦地壓抑上揚嘴角。若不是白瑞那個孫子言傳身教,他還不知道這麼多窯子裏的事……不對,隻能說他記憶力好,白瑞那個孫子!該千刀萬剮!
“那……才藝的話,你都會些什麼呀?”
白瑉心一咯噔,這不是要暴露了?他腦子趕忙轉起來:
“在故國,曾經學了些武防身……到了中原,就除了……別的都不會了……”
說到“除了”,他緩了半天:算了算了,早就不要臉了,現在混的說這種話也是一套一套,真慘。白瑉心歎一聲,還是立馬跟上話:
“不過,我會舞劍的。”
“會舞劍的多了去了,你舞得如何?”
“……我有一法……”白瑉想到“劍魔碎玉”被講得深入人心,現在估計大家還津津樂道,正好他假扮過的尹頌嚇跑過白府主母,雖然有其他多重因素,但硬性條件應該過得去。那麼,不如來一場“劍魔碎玉”的劇碼。還要趁著這兩天,借著大家興奮勁頭還在時上演。
白瑉一通天花亂墜,老鴇仔細打量他,喜道:“確實符合呢。”白瑉不過十三,身量剛好似一個二十出頭的姑娘,說柔卻有些剛勁,說硬朗又有些楚楚,加上絕色麵龐,可不就像傳說中的“劍墓謫仙”。兩人一拍即合,白瑉提出他那部分收入三七分,老鴇愉快答應了,這三天提的條件基本都被滿足了,除了單獨走出這座風吟樓。
他口舌說幹,實際上圖的三樣:一是扮作妓子,避開賀蘭派來尋他的那些人;二是……他肯定不想真正淪落風塵,能拖幾時是幾時;三是先賣藝不賣身,賺點銀子,尋借口出去找找識得靈器的高人習得簪子的用法,將白蓉放出來。若她身體狀況還不錯的話,他再鑽進簪子裏,擺脫跟著他的大漢,白蓉帶著他溜之大吉。
妙啊!白瑉微笑點點頭,但是,他轉念,不放過每一種情況:若蓉妹身體狀況不好呢……那到時候得先治好小妹了,那就還需要錢……反正有這個母親留下來的靈器,不愁跑不掉。
就三天時間準備,夠了。他第一天被大漢看著上街買了一堆堆尹頌還是劍仙時候的關於她的話本,版本還不少,也是,劍魔碎玉的版本就夠多的了。什麼雙劍祭出,什麼一人不留,都是假的:明明隻有一柄劍,那黑衣人應該見過尹頌,她對一柄劍沒有異議;活下來的,賀蘭和白瑞,還有他和白蓉。除了話本,還有極為樸素的女子白色勁裝,以及一件大紅嫁衣,一件新浪官的喜服。
這天老鴇已經把“劍魔碎玉”的戲放出風聲,在門口掛了張劍仙尹頌的畫像,當然麵部是照白瑉畫的。現下隻有說書這一種形式講這樁才發生不久的江湖血案,舞戲倒是舉國第一場。這副宣傳畫仙氣飄飄,畫中人似神仙,再配上“劍魔碎玉”人人皆知的血腥,非常叫座。
晚上白瑉對著話本改編劇本,再試著舞劍,叫旁人看看效果。
第二天他看向身邊大漢,這兩人天天緊緊跟他旁邊,已經知道了他是男兒,但按老鴇交代的守口如瓶。有時候倆大漢還當他的免費翻譯官,負責翻譯他無師自通並亂七八糟的手語。白瑉指指其中一個,道:“你,你來飾孟照將軍。”他把劇本給大漢講一遍,大漢一聽能演赫赫有名的鎮西將軍,十分賣力。
他把人選都敲定後,想起他不能講話暴露自己,挑了海棠給他配音。他給身邊大漢打手勢,大漢就命夥計開始布景,傍晚整體走一遍。夥計們在台下都看呆了,眼睛就沒離開過白瑉,樓裏姐妹卻褒貶不一。當然白瑉看得出她們眼底的嫉妒,她們的話不太可信。老鴇看了讚不絕口,直誇他是個寶,馬上就要奪了牡丹的頭牌了。
一切準備就緒,隻待晚上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