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都是演出來勾他的嗎?
可他就是吃不準吳瑕這是哪一套。
說他熱,他可以正眼都不帶看你,可以一本正經給你寫下借條不占你半點便宜。
說他冷,自己受傷時他的擔憂著急那麼真實,主動吻上來的唇又那麼熱烈……
矯情!
喬銳格憤憤地想,吳瑕就是個矯情鬼!
為著一盒來曆不明的套子,跟自己耍什麼脾氣,拿什麼喬?還睡沙發,這麼清高怎麼不幹脆走人啊?
上次被人下藥也是,都那個樣子了,明明都受不了了,還在抗拒自己,還哭……
喬銳格腦中閃過吳瑕閉著眼流淚的臉,不覺有些恍神。
那天在縣城的小賓館裏,他借著傷逼著吳瑕給他“幫忙”,吳瑕雖然臉上寫著不情願,最後卻也沒有拒絕他。
但當他情不自禁低頭吻下去時,吳瑕卻偏頭躲開了。
那張清秀的臉上,帶著冷清,似乎還有些悲傷。
沒有哭,看著卻比哭還難過的一張臉。
心裏像被人使勁捏了一把,喬銳格捂了捂心口,低下頭,惱火地盯著自己的小兄弟。
想著那麼一張冷冰冰的臉都能想精神了?
“靠。”喬銳格咬牙罵了一聲,沒有怎麼掙紮,伸手向下探去。
昨晚一夜沒睡好,又站著上了一天班,吳瑕躺下沒一會兒就睡著了,恍惚中他覺得自己爬上了座山,很累,腿發軟,卻不知為什麼還是堅持走到了山崖邊。
崖下是被風吹得不停卷積的厚重雲層,灰蒙蒙的,看不到雲層下麵有什麼,隻能聽到“嗚嗚”呼嘯的風聲。
他內心不安,恐懼的感覺開始爬上他的皮膚,他往後退,腿上卻突然襲來一股大力,他不由自主地往崖下墜去……
猛地睜開眼,又被頭頂的光亮刺得閉上眼睛,吳瑕喘了口氣,再次慢慢睜開眼睛。
喬銳格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站在沙發邊,冷著一張臉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一隻腳抬起來踩在沙發邊上,見他沒有更多的反應,又抬起腳來往他腿上使勁一蹬。
“起來,幫我吹頭發。”喬少爺霸道地命令。
吳瑕強打著精神,半閉著眼睛站在床邊給喬銳格吹頭發。
喬銳格上身□□,隻在腰上圍了條浴巾,這會兒大咧咧地張腿坐在床邊,讓吳瑕幫他吹頭,卻又連頭都不肯低,一直賭氣般盯著吳瑕。
神思還有些恍惚的吳瑕卻沒注意他這麼多,他一手拿著吹風機,一手胡嚕著喬銳格的頭發。
喬銳格的頭發留得不長,發質偏硬,濕了水像針似的一根根紮著,吹幹了又顯得毛茸茸的。
像顆獼猴桃,還挺可愛。吳瑕心裏想著,忍不住又胡嚕了幾下。
喬銳格嘖一聲,斜了他一眼,偏頭躲開:“手裏有沒有點數啊?摸狗呢?”
吳瑕差點順嘴就要答應,還好及時醒過神,關了吹風機,拔下插頭,把線繞好,轉身準備出去。
腰上橫過來一條胳膊,把他使勁一勒,吳瑕隻覺得眼前一花,就被人壓在了床上。
他心下一驚,先轉頭瞄了瞄喬銳格的右胳膊。
喬銳格卻是早有準備,這壓下來,重心都放在左邊,右胳膊隻是虛虛地搭著沒有著力。
吳瑕稍鬆了口氣,就想掙紮。
喬銳格哪會輕易讓他掙脫,整個人都斜壓在他身上,左手還按住了他的肩膀。
吳瑕要掙紮又顧忌著喬銳格的傷,本來就睡得身上軟綿綿的,這下更是使不出半分力氣,他又掙了幾掙,心裏漸漸湧上一股悲涼,手下勁一鬆,也不再掙紮。
喬銳格見他鬆了勁,也略緩了力道,慢慢壓下來,在他耳邊低聲問:“你是不是吃醋了?”
吳瑕身體一僵,變了臉色,又待掙紮,喬銳格卻再次重重地壓了下來,不由分說地吻住他。
也許是心裏積了火氣,這一吻,蠻橫,直接,侵略性十足,毫不留情。
然而沒多久,喬銳格就鬆開了吳瑕,微撐起身子,擰著眉看他。
他吻得這麼狠,吳瑕卻完全不給他半分回應。
喬銳格仿佛都能看到心頭那不停躥動的無名火了。
他知道吳瑕的吻是什麼感覺。
可以強勢,也可以溫柔,也可以繾綣得讓人有深情的錯覺。
就像在“夜色”時那樣,或者更早些,在五星酒店的床上,他被壓著吻得發出小貓兒似的哼哼。
無論哪種,都絕不是像現在這樣,隻張著嘴,身體僵硬,冷冰冰地像塊木頭。
哪怕在五星酒店那次,吳瑕一開始也不曾給他回應,但至少那時候身子是熱的,燙的,會因為他的觸碰而感到戰栗。
喬銳格微喘著氣,冷冷地瞪著吳瑕。
似乎對他的怒氣早有預料,吳瑕並不見慌張,隻是默默別過臉不看他,清秀的臉上浮現的又是和在小賓館那時一樣的表情。
冷清的,悲傷的,沒有哭,卻比哭還難過的一張臉。
喬銳格心頭的無名火倏地就滅了。
雖然他很想在吳瑕那因為別過頭而線條特別誘人的脖子上咬一口。
又或者在清晰性感的鎖骨上啃一啃。
可吳瑕臉上的表情讓他心生厭倦,他不是喜歡用強的人,對這種事,向來是你情我願,真要對著吳瑕用強,他都會瞧不起自己。
“睡覺。”喬銳格沉聲又下了命令。
吳瑕聞聲終於動了動,似乎要掙紮著起來:“我睡沙發。”
“睡屁沙發!”
喬銳格吼了一聲,跪坐起來,愣是一條胳膊用蠻力把人給拉到枕頭上,不管不顧地拿胳膊和腿把吳瑕給圈住。
“你……”吳瑕咬了咬牙,還是忍不住,“右胳膊壓著不難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