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歎息,月光幽冷。所有的往事,都在歎息下化作了虛無。
第二天,她把屋裏收拾的很幹淨,她的東西很少,幾乎沒有東西。連侯英沒有送過她什麼首飾,她自己也不喜歡那些東西。
留在房裏的,除了她的味道,什麼也沒有。
連侯英檢查房間的時候,將她刻意留下的梳子狠心地扔出去,他冷冷的說:“你的梳子。”
白佛指看著腳下的檀木梳,那是她故意留下的,是他沒有要,是他親手扔出來的。
眼淚,再也忍不住,落在地上。好在她低著頭,沒有被發現。
她撿起梳子,抬頭對著門前一派冷然的連侯英微微一笑,不管怎樣,他們也算夫妻一場,她也曾愛他愛得山崩地裂義無反顧過。
她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我忘了。”
她哪裏是忘了,是怕連侯英忘了,才留下一個物件。
既然如此絕情,那又何苦自作多情?她將梳子揣入袖中,轉身離去。
她走到門外,回頭看了一眼這座別院。說起來,她還沒有光明正大地進過連家的門,她卑微地被他藏在這別院中,連個侍妾都不如。
她曾說,隻想和他在一起,什麼名份都不在乎。
可他也曾說,他不能委屈她,待他處理好他與公主的婚事,便會風風光光接她進門。
想想曾經的山盟海誓,三書六禮,八抬大轎,莫名淚目。 xulI
連侯英站院中的杏花樹下,一襲白衣,飄飄逸逸,像是謫仙下凡。
她愛過的人,很好看,也很優秀。此生不虛此情,此情不虛此生。
“怎麼?舍不得走了?”他冷冷的聲音夾帶著譏笑。
他明明就想留下她,可又忍不住報複她。
白佛指看著他,那杏花紛紛下與他渾然一體,他是那樣美好的人,也曾溫柔過、深情過。如今他看她,竟是這般嫌棄冷漠!
如果,如果他能留下她,她想,她可能真的不會再走了。
她在心裏一遍一遍地求他:連侯英你快說,說呀,說你不要我走啊!
“如今全城都在搜捕敵國的細作,你莫不是想留下來,給我扣一個通敵賣國之罪吧。”連侯英嘴角微微揚起,他的神情看不出半分難過。
是啊,她要是被抓了,連侯英肯定脫不了幹係。
可她從未想過要害他。
“連侯英,我在你心裏就這麼不堪?”她的眼眶紅紅的,說完這幾個字,目光終於從他的臉上牽了回來,轉身決絕離去。
南連和魯國馬上就要開戰了,現在潛伏在南連國的細作都紛紛離去,全城搜捕,很多魯國的細作都不幸被抓,有的,更是當場被殺。
白佛指也是前兩天收到魯國的通知,所有探子要在開戰之前返回魯國,回去的人必須帶上重要的軍情,或者是重臣的人頭。
佛指的任務是蝴蝶淚,可惜就在昨天晚上,她的任務失敗了。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回去,回去了又能不能活下去。
城門前,一個身手不錯的女子被官兵伏擊,佛指嚇得立馬縮進人群裏,隻見那女子身中數劍,臥倒在地。
此次負責搜捕細作的是朝中國相之子林晁,任羽林總督之職。
“你還有多少同黨?”林晁的劍挑起女子的下巴,冷冷問道。
“你想知道?嗬,我偏不告訴你。”女子冷笑,就算是死,她也未曾有過半絲恐懼。
“你不願意說,我也從其他細作的口中烤問得知,你們這次主要的任務是掩護一個人出城,她的手裏握著重要的軍情還有一味藥引!”林晁的劍的越挑越高,他說:“說說看,那個人是不是在城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