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休想從我口中問到半點消息。”女子決絕地晃了一下脖子,就這樣在林晁的劍上抹了脖子而死。

鮮血飆開,落得一地都是。

白佛指在人群裏瑟瑟發抖,原來,這些人出城都是為了掩護她。

這時,一隻手從人群裏伸過來,握住了佛指。

佛指回頭一看,是個男的,長得很清秀,年紀也不大。

“夫人,借一步說話。”男子將她帶到一處小巷,這裏沒有人,隻有幾隻野貓在角落裏。

“你是什麼人?”佛指根本不認得眼前的人。

男子突然向他跪下,挽起半截衣袖,手臂上刺著一個月亮的圖形,這是魯國探子特有的刺青。他說:“我是九小姐派來接應夫人的。”

佛指恍惚了一下,是她的九姐派來的人?

男子說:“眼下城中局勢不穩,我們的人已經折了一百零七位在林晁手中,如今封城,想要離開實屬不易。”

佛指沒有說話,看著牆角的貓若有所思起來。要不是她貪戀連侯英的溫柔,拿到蝴蝶淚的那天就該決絕離去,也不至於落得這般境地。

可是,回不去了。她就是貪戀,犯了細作最不能犯的錯。

“九小姐傳話來,太後十分震怒,不管我們付出什麼代價,哪怕是搭上所有探子的性命也要保住九夫人離開。”

白佛指回過神來,聽著九夫人這個稱呼,耳朵特別不舒服。

“叫我白佛指。”她糾正道。

男子一愣,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出城,而不是一個稱呼吧。他看到佛指眼中的不悅,立馬點了點頭:“是,白姑娘。”

“你是怎麼認出我的?”佛指問道。

“這個自然好認,九小姐給過我們畫像,剛才,我看見姑娘袖中隱藏的銀月刀,便一眼認出來了。”

男子不愧是從小就訓練出來的優秀探子,過目不忘以外,還觀察入微。

剛才,她差點就要扔出銀月刀救那女子。

她不動聲色地摸了摸衣袖裏的銀月刀,從小她的刀法就比繡工好,姐姐們都因此笑話她!

往事,都是往事了!

她的那份純真要就被抹淨了。

佛指被帶到一處大雜院,這裏住的都是些沒有孩子的老人,和一些沒有父母的小孩。 xulI

魯國的探子就住在這裏藏身,出來的二十六人,有十五個是女子,年紀都不大,還有十一個是男子,其中最小的竟然隻有九歲。

太後曾經說過,單純也是一種武器,更是一張完美的麵具。隻是沒有想到,會這麼殘酷。

“你叫什麼名字?”佛指摸了摸小男孩的頭。

“我沒有名字,就算有,也是完成任務隨意編排的。不過姐姐可以叫我小饅頭,因為我特別愛吃饅頭,其他哥哥姐姐都是這麼叫我。”小男孩認認真真地回答。臉上掛著他這個年紀該有的笑容。

“小饅頭,嗯,等我們回到魯國,姐姐賜你一個名字。”她揉揉他的頭說。

所有人的表情都很沉重,因為他們都知道,這一次回不去了,能回去的,隻能是白佛指。

為了出城,他們決定夜裏硬闖。

太後給的期限已是最後一天,他們已經沒有時間再等,唯有以二十七人的血,殺出一條活路。

佛指根本不同意這樣做,她已經沒有了蝴蝶淚,回去對她來說意義不重。何必要用他們的血來做這無謂的掙紮?

“我今日來,就是要告訴你們,不必保我。”白佛指淡淡道。

她從來沒有想過要用別人的性命護送自己離開。

況且,連城有她最快樂的回憶,還有她最喜歡的人,留下來,或是死在這裏,她也不遺憾。

這時,所有人都向她跪了下來,他們隻知道,護送白佛指出城是最後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