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 74 章(2 / 3)

道衍宗上下長老弟子們全都被趕到附近的山穀裏暫住,數千人窩居在小小的山穀裏,祝西燭也就沒有趕盡殺絕。

值得慶幸的是青庭峰還維持原樣。

黑鳳凰降落在花穀裏,此時正值日頭高升的午時,花穀靈植蔫頭耷腦匍匐在地上,被熾熱的高溫考的心力交瘁,黑鳳凰落地時掀起一陣清涼的颶風,刮過這片寂靜的山穀,引得山穀裏繁花舒展開抱團的枝葉微微吐蕊。

垂絲海棠迎風搖曳,花瓣被吹拂到瀑布下的石潭裏蕩漾出許多漣漪,潭裏的遊魚無憂無慮沒有煩惱,搖頭擺尾在潭底石縫間穿梭,時不時濺起幾縷水花。

青庭峰弟子們沒有被趕走,還照常居住在峰上,不過由於擔心魔君殺個回馬槍,外加曾經第一仙門道衍宗一昔間沒落這些天頻繁有其他宗門來找茬或是打秋風,所以每天都過的戰戰兢兢,此時就有三五名外門弟子在潭裏取水,突然聽見天空中有雷聲,登時擔驚受恐抬頭望去,遠遠看到天空有黑點逐漸靠近。

他們一眼就認出,魔君祝西燭。

還有他身邊的林秋白。

有人驚呼一聲:“魔君又回來了!”於是扔下水桶,頭也不回轉身就逃。

一語驚醒夢中人,其他人也被喊醒,也沒有心思去好奇林秋白為什麼看上去和魔君相處關係融洽,忙不迭和其他小夥伴們推推搡搡掉頭就跑。

林秋白剛從黑鳳凰跳下來,就看見他們惶惶失措驚恐萬分的背影。

其中一人鞋子都被踩飛了,他也像完全沒有感覺到悶頭逃跑。

林秋白拾起他的靴子,發現做工還算精致上麵附著著簡易的防禦靈陣,顯而易見是用心雕琢過的,他大聲道:“你的靴子掉了!”

聽見他的聲音,光腳弟子非但沒有駐足回頭反而跑得更快。

可見祝西燭凶名在外,喪心病狂。

林秋白:“……”

這些慌不擇路的外門弟子連滾帶爬從花穀跑回住所,不肖短短半柱香,青庭峰上上下下就都知道魔君再度降臨,他們膽戰心驚惴惴不安,緊張地盯著蒼穹生怕魔君一言不合忽然拔刀將山頭掀了。

結果擔驚受怕了大半天,也沒等來魔君雷霆一怒。

青庭峰弟子們登時就有些二仗和尚摸不著頭腦。

他們的擔心根本就是多餘的,祝西燭壓根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裏。

這時,在裝修布置的氣派莊嚴的鴻光殿裏,林秋白正在大魚大肉好吃好喝,雲流玅在禁室準備接下來的治療環節,寒臨霄在隔壁靜休打坐,祝西燭則抱著他趕著給他當人肉靠墊。

今天晚上的晚膳林秋白從凡間帶回來的美食,八寶飯、桂花鴨、豆瓣抄手雜七雜八堆滿整個圓桌,由於儲存靈器能夠寶箱拿出來還是熱騰騰的。

大快朵頤飽餐一頓之後,雲流玅推著輪椅從禁室出來:“秋秋,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

祝西燭給他倒了杯茶水漱口,對雲流玅的話仍然持懷疑態度,大大咧咧直白地問道:“你連自己的腿都治愈不了,確定能醫好白月的寒疾?”

麵對他好不客氣的質問,雲流玅白衣纖塵不染,心平氣和:“我可以。”

祝西燭內心仍然懷疑,但是事已至此他也不能阻攔林秋白治病,隻得選擇相信雲流玅。

禁室設置在鴻光殿盡頭,轉過回廊就能看到走廊兩側懸掛的絲線還有朱砂符紙,絲線百轉千結宛如蛛絲密密麻麻垂下來,稍有不慎就會碰到上麵懸掛的風鈴。

這些風鈴模樣奇特,似石非石,似木非木,裏麵沒有鈴鐺卻仍然可以發出輕脆的聲音,穿堂風刮過,風鈴同符紙一道沙沙作響富有一種奇特的韻律,讓人想要屏息繼續聽下去。

走到盡頭是一間塗滿金砂的大門,上麵用朱筆繪製著密密麻麻繁複錯綜的陣法,從天癸到地支拉著兩簇打好的繩結,繩結下方又墜著兩枚碗大的銅鈴,這樣詭異的布置在祝西燭看來越發覺得不靠譜。

雲流玅推開門,承軸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

禁室內部放置著一張大床,床頭擺放著兩盞蠟燭,床榻看上去鬆軟舒適近乎占了三分之二的房間,上方穹頂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細線,同樣打了數不清繩結還有風鈴符紙。

等林秋白進入禁室,雲流玅攔住正打算跟進去的祝西燭,在他麵前合上門:“閑人止步。”

祝西燭:“……”

門闔上後裏麵光線昏暗不明,林秋白摸約著走到床榻邊,剛打算坐下來後背就被人推了一把,往前栽倒在床鋪上,他摸黑想坐起來,結果手指卻摸索到一條柔軟光滑的東西。

像是線。

林秋白不知道雲流玅打算玩什麼。

他遲疑道:“……師尊?”

“欻,”輕微的聲音響起後,床頭旁兩盞紅燭近乎被同時點亮,雲流玅端坐在輪椅上,林秋白沒有看見他有任何動作,輪椅竟然自行轉動朝他靠近,向坐在床榻上的林秋白伸出手:“不用擔心,師尊在這裏。”

沁涼的指骨慢條斯理的在他的下頷骨輕蹭。

林秋白:……就是因為和你在這裏,才擔心啊。

雲流玅坐在輪椅上望著近在咫尺的青年,他天生皮膚蒼紅,被他指尖拂過的地方浮上一縷薄頭,雪白的發絲垂落披散在肩頭,看上去柔軟而無害。

處處都貼和他的心意。

林秋白被他直白的目光灼到,垂下眼簾瞟見床下繪製的陣法,由金色液體繪成錯綜複雜的法陣,他略微能夠看懂一些,應該是用來緩解排異的一種手段。

他曾經在三十三天古籍裏見過,用到的地方有很多,譬如說更換肢體、移植靈根、製作傀儡……

治愈寒疾為什麼要用到這個?

在他思緒遊離的時候,雲流玅指尖挑開他的衣襟,那件廉價的外衫就緩緩落在地上,緊接著是薄薄一層內衫,林秋白臉頰不自覺有些發燙,分明是非常正常的治病脫衣服環節,但由雲流玅那張悲天憫人的臉,慢條斯理地做這件事怎麼都讓他覺得心率過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