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喜兒凶巴巴地瞅著她的背影,眼珠子選了轉,突然間又有了主意。
她拉過自己的小丫鬟,不甚客氣地問道:“少爺呢?”
小丫鬟細聲細氣地道:“回小姐,少爺這個時辰應該在自己房裏。”
“隨我找他去。隻要他開口了,我想去哪還不是由著我。”溫喜兒得意地碎碎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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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巳時的日頭仍是金燦燦的,溫度卻不高。錦歲早已著人備好了馬車,停在府外已有一陣子了。
溫冬晚向母親報備過後,便領著滿年和兩個小丫鬟出了門。
將要上車時,她還扭頭看了看身後,卻是仍沒見著昨日信誓旦旦說要來的人。
其實想赴這樣一場私宴也不是什麼難事,何況以溫喜兒那鬧人的性子,沒有做不成的道理。再不濟她還有溫其玉這個寶貝疙瘩似的同胞弟弟,沒來難道是突然對這個不感興趣了?
溫冬晚坐在車裏還忍不住納悶了一會兒。不過沒來也好,省的她總要擔心她又鬧出什麼幺蛾子,還得她來善後。
思索間,馬車突然緩緩停下了,溫冬晚剛抬眼想問,就有個小丫鬟掀開一角簾子,探頭問道:“小姐,前麵那輛車上坐著四小姐呢。她這會兒下車來了,說是要跟你同乘。您看?”
溫冬晚眉頭一跳,結果還是來了。她正欲開口拒絕,溫喜兒卻不請自來,隔著簾子嚷起來了。
“三姐姐!我要跟你一起,我們昨日不是說好了嗎?”
溫冬晚有些無言,掀開簾子看了一眼道:“你既有車,還來煩我做什麼?我這車可不比你那個好。”
“那不是我們府中的車。”溫喜兒有些幹巴巴地道,“是孫如苑家裏的。上麵還有好些人呢,我嫌擠得慌。”
“哦?”溫冬晚將信將疑。但想著這樣停在這裏也不好看,便讓她上車了,反正離王府也不遠。
溫喜兒上車坐下,溫冬晚打量了她一下,好像也沒什麼不對。隻是見她手裏也抱著一隻木盒,難道也是送給顧問璋的禮物?
溫喜兒見她注意到了手裏的東西,就突然神氣起來,頗有些得意地道:“你也瞧著這東西不一般吧?這可是前前前朝極負盛名的一位畫師的真跡!叫什麼…什麼臻來著…”
“午臻。”溫冬晚看著她。
“對!我不過一時忘記了。我猜王爺那樣的文雅君子定會喜歡的。”
溫冬晚不置可否,隻淡淡道:“我記得這幅畫是父親賜給其玉的。”
溫喜兒含糊道:“要什麼緊,我是他同胞姐姐,他的就是我的。”
說著就興衝衝地去開盒子,那木盒看著也沒封好,不知對多少人顯擺過了。
“我這就給你瞧瞧。”她帶著笑掀開蓋子,可畫卷才展開一小截,她臉上的表情卻突然凝滯了,接著半晌沒有動作。
溫冬晚奇怪地探過身想瞧一眼,溫喜兒這才如夢初醒地收起畫,“嘭”一聲合上蓋子,眼神飄忽地道:“哎呀…我忘了禮物還是要當事人自己看比較好,給外人看多了好像是不合禮數的。”
這樣子這麼可疑,溫冬晚也不是傻子,難道畫出了什麼紕漏?
這時車外丫鬟恭敬地朗聲道:“小姐,坤王府到了。”
馬車緩緩減速,已能隱約聽見車外熱鬧的喧囂聲,溫冬晚也不能坐著遲遲不下車,隻提點了一句:“禮物若是不合適便不要送了。王爺也不是那樣小氣的人。”
說著便率先準備下車,又轉過頭囉嗦了一句:“外麵不比自己府中,別人看著的都是我們國公府的臉麵,你好自為之。”
溫喜兒手足無措又自個兒惱怒著,直到外頭自己丫鬟來催了,她才下了車,又將手裏的盒子塞給丫鬟,生氣地道:“拿去丟了,礙眼!”
小丫鬟有些不明所以:“這不是要送給王……”
“送什麼送!”溫喜兒氣惱地跺了跺腳,卻又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等等!你先好好收著。我倒想去問問她們是誰這麼眼紅了,要用這種法子害我!”
“有…有人要害您?”小丫鬟嚇得說話都不利索了。
溫喜兒瞪了她一眼,這才平複了情緒進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