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冬晚瞧了渾身僵硬的溫喜兒一眼,溫和一笑,有些為難地道:“妹妹這話說得我都有些迷糊了。我的賀禮一直都在丫鬟那兒,沒道理突然就到了王爺手裏啊。”
滿年適時機靈地捧著錦盒上前,低頭道:“王爺,這是我家小姐的禮物。為此小姐可是前前後後忙活了大半月呢!”
溫冬晚內心有些窘然,其實製一把折扇遠不要那麼長的時間,隻是那扇麵她怎麼畫也不像,因此一拖再拖,拖到今天才堪堪完成。
顧問璋一手接過錦盒,彎唇笑了,眉眼頓時生動起來。
不笑時像畫裏的人,笑起來像畫外的仙。
溫冬晚在心中如此俗氣地默默形容著。
孫如苑見她拿出了自己的賀禮,並沒有要護著溫喜兒的意思,心中不免冷哼一聲,果然溫喜兒這樣的人到哪裏都不會有人真心相待,三小姐隻怕也是煩她煩的不行了吧?
她麵上卻很為溫喜兒著想似的,嗔怪道:“喜兒,你是不是糊塗了。那分明就是你的,方才在車上不是還給我們看過了。”
“對呀,不是還隻能看不許碰的?”不知誰陰陽怪氣地接著道,“我們碰壞了賠不起,沒道理王爺也不能看吧?”
“喜兒,路上你不是說要送王爺的是午臻的真跡?這盒子我瞧著也像。”
這聲音一出,嘰嘰喳喳的幾個姑娘頓時安靜了,都詫異地望著溫冬晚。
這三小姐不幫著溫喜兒就算了,竟然還想夥同她們一起整治她?看來平時也沒少受這位妹妹的氣啊。
溫喜兒麵色驚慌地看著溫冬晚,磕磕絆絆道:“三姐姐,你…你怎麼也…”剛剛任如何被擠兌都隻梗著脖子不鬆口的人,這會兒竟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連帶著眼圈也紅了。
這反應是溫冬晚沒預想到的,她懵了一瞬,才斂起神色朝顧問璋伸出了手,道:“你們一群人各說各話,也不知到底想表達些什麼。不過就是想催著王爺看一看罷了,看來喜兒真是送了個寶貝,值得你們心心念念的。”
顧問璋隨手將木盒遞給她,低著頭看她擺弄。
“不如我就當著王爺的麵打開這盒子,看過之後就各自散去吧。”
溫冬晚根本不給她們拒絕的機會,手快地掀起蓋子,往裏瞄了一眼。
此時顧問璋也低著頭在看,兩人格外的近。木盒就在兩人中間,蓋子也隻開至豎起,這個姿態頗有些偷偷摸摸的感覺,不過好在別人不刻意湊上前的話,也看不見裏麵的東西。
溫冬晚以為會看見什麼奇怪的東西,呼吸都屏住了,才發現裏麵仍是一幅卷軸。隻是仔細看起來紙張仍是新的,絕對不是那幅曆經數朝的名家真跡。
這便好辦了。溫冬晚大大方方地拿出畫卷讓眾人都瞧了一眼,又放回去,道:“確實是午臻的畫。喜兒你也是又犯傻了,自己的東西也記不清。”
“…我…”溫喜兒還是一愣一愣的,半天說不出話。
“等等。”孫如苑見溫冬晚想這麼糊弄過去,有些急了,道,“三小姐,你都沒展開看看,怎麼就知道那是午臻的畫?”
溫冬晚關上盒子,有些意味深長地道:“我在來的路上就看過畫了,確是午臻真跡。如今盒子是對的,畫當然也是對的,難不成還有人敢偷龍轉鳳?孫小姐你說是不是?”
孫如苑臉色有些難看,進也不是,退又不甘,一時咬著牙不作聲了。
溫冬晚和氣地笑了笑,把木盒還給顧問璋,俏皮道:“王爺,東西還給你了,回去可要仔細品鑒。你看這一個個的,平時都隻研究胭脂水粉的人,今天竟也對這畫格外感興趣,可見東西是真好。”
“替我謝過你妹妹。”顧問璋說罷掃視著場中幾個人,眼神略顯冷厲。
他將兩個盒子疊在一起,自己端著,轉而對著溫冬晚道:“跟我過來。”
溫冬晚眨了眨眼,對滿年做了個手勢,便自己一個人乖乖地跟了上去。
待兩人走遠,人群也漸漸散開了。孫如苑周邊圍著那幾個小姑娘,都有意無意地瞅著站在原地不敢動的溫喜兒。
“如苑姐姐,我們就這麼算了麼?好不容易布置好的……”
“不然呢?”孫如苑恨恨地揪著衣裳,“我看平時她跟三小姐也是硝煙滾滾的,沒想到這時候她姐姐還會出來護著。”
“三小姐脾氣真是好。”有個人嘟囔著,“換成是我,這樣的妹妹不要也罷。”
幾個人這邊議論著,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滿年把溫喜兒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