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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問璋書房的布置算是精細繁複的,好多不該放在這裏的東西也擺的整整齊齊。畢竟他這個人隻要在府中,幾乎大多數時候都窩在書房裏。

溫冬晚進了門便放鬆起來,不用維持著溫三小姐的姿態,隻高高興興地尋了張椅子一邊坐下,一邊給自己倒了杯茶喝著。

“對了,怎麼好像你沒有邀請白家那兄妹兩個?”

“忘了。”

顧問璋淡淡應聲,將溫喜兒那隻盒子丟到她麵前,自己則捧著她的錦盒坐下。

“忘了?”溫冬晚啜了口茶,有些不信,不過倒沒繼續追問,又道,“你應該也看出來那些人要坑害喜兒了吧?”

“嗯。”顧問璋打開手裏的盒子,隻見裏麵靜靜地躺著一把折扇,便拿出來試了試。

“咳咳。”她有些囧地嗆了口茶水,緊張道,“怎麼有你這樣當著人麵拆禮物的?不講規矩。”

見他又盯著扇麵上的山水畫看,她正經道:“我覺得我那小團扇上的圖樣不錯,便也畫到你這上麵了。你喜不喜歡?”

溫冬晚裝作放下茶杯去開溫喜兒的木盒,眼睛確是不停地瞅著他。

“嗯。”顧問璋低低地應了一聲,顯得莫名乖巧。

溫冬晚看著他鬆動的眉眼,不禁微笑。多少年了一直是這樣,收到她的禮物後就既不歡喜也不雀躍,表情一概沒有,但是眉眼卻是難得的溫柔。

想起他十六歲生辰那次,她同白家兄妹出城遊玩,結果忘了這檔子事,顧問璋因此幾乎大半個月沒理過她。

兩人平時吵鬧最多不過冷個一兩天,那次可謂給溫冬晚留下了不可磨滅的記憶。從此以後,她房中所有的丫鬟都牢記著顧問璋的生辰,每年臨近的時候便會有人輪番上陣給她報時。

想著想著,溫冬晚手下盒子已打開了,她這才集中注意力,緩緩展開了畫卷。

“噗。”畫才展開一小半,她卻突然笑出了聲,接著便看著畫笑個不停。

顧問璋疑惑地偏過頭來,見她眼神裏滿是揶揄,便走過來將畫抽走了。

隻見畫上一個風流倜儻的美男子,表情冷冷清清的,正是顧問璋。

隻不過畫上的顧問璋正捏著嬌俏的蘭花指,腮上塗著兩抹月季紅,嘴上也紅彤彤的如同含了一口烈火。

眉間一朵花,發間一朵花。勝過晉安姑娘家。

顧問璋眉頭一抖,又看了眼笑得花枝亂顫的小青梅,手裏將畫揉成一團,隨手丟了。

溫冬晚笑了一陣停了,見他雖麵色更冷,甚至有些不自在,但總體還是沒有生氣的,便放心地調侃道:“這要真的有人這麼捉弄你,你氣不氣呀?”

“自然因人而異。”他道。

“怎麼個因人而異啊?”她有些期待地問著,朝著他眨了兩下眼。

“別人若送這畫給我,是冒犯,當懲。”他停頓了一下,接著道,“若是你,那算是有些調皮,怪我管教不嚴?”

溫冬晚滿意地笑開了花兒,轉而又有些犯愁,這人說話越來越撩撥人了,卻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可眼下他除了那點野心外,別的心都不知在哪個犄角疙瘩裏待著呢。

她沒有繼續想,轉了話題道:“你看你都說要懲罰的,也難怪溫喜兒那丫頭不敢讓你看見。你別看她平時咋咋呼呼的,其實膽子小的很,有時我一說抄家訓百遍,她就焉了。”

她自顧自地說著:“回去還要好好教訓她,碰到這樣的事總得長個記性,不然這虧就白吃了。”

本來她也不算一個話多的人,畢竟從小就有人告訴她言多必失的道理,所以在人前一直秉承著“能不說話就不說話”的理念。

而當她與顧問璋獨處時,話就不自覺多起來了。其實就算不說話兩人也不會因為冷場而尷尬,隻是她忍不住就想嘰嘰喳喳。

真是沒道理。

作者有話要說:

夜深,顧問璋聽著管事嘴裏蹦出來的一個個名字,準備擬定私宴名單。

“袁今書。”

“戶部袁侍郎家的公子,聽說極愛飲酒,記上。”

“杜聞州。”

“有名的紈絝子弟。記上。”

“白景丞。”

“下一個。”

“額……王爺這是白將軍家的公子…”

“下一個。”

“……”

顧問璋:我的小青梅有兩個竹馬該怎麼辦?在線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