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冬晚驚得腳步一頓,似乎還聽到了房中丫鬟們此起彼伏的驚呼。
“晚晚!”白景夢迎上前,親昵地勾著她的肩膀,又斜覷了自己兄長一眼,道,“丞兒,你也來了啊?正好讓你見識見識我的洛陽錦,看你還好不好意思說我辣手摧花。”
“叫哥哥,沒禮貌的丫頭。”白景丞氣定神閑地道,對她的話好像沒什麼反應。
白景夢一個嫌棄的眼神,轉而對著溫冬晚愉悅道:“走,小美人兒,看花去。”
溫冬晚一臉佛相地夾在兩人中間,竟也十分和諧自然,本來這麼些年也就是這麼笑笑鬧鬧地過來的。
屋後有一方巴掌大的肥沃土地,左右不過四五個扇麵的大小,其上主要種著一株花葉茂盛的牡丹。盛開的隻有一朵,開合不一的花骨朵兒倒是有兩三個。
白景夢看著花,皺著眉開口:“怎麼跟我昨天瞧見的不一樣,洛陽錦還會變色?”
最大的一朵牡丹,確實呈現雙色,一半朱紅一半墨黑,界限處便兩色互相交織,十分奇特。
溫冬晚瞧了一會兒,驚奇道:“我見過的洛陽錦都是紅白兩色,怎麼你這株是紅黑的?難道又是新品?”
“昨天還是紅白的。”
兩人對視了一眼,便都挑著眉看向一旁憋笑的白景丞。
白景夢凶道:“白大少爺,你見多識廣,給我解釋一下?”
“哈哈哈。”白景丞沒忍住笑出了聲,三步並作兩步跑向白景夢房間窗口,對裏麵的丫鬟吩咐道,“來人,給我來點茶水。”
有丫鬟忙用青瓷杯倒了一杯茶恭敬地遞給他。
白景丞瞧了一眼,擺擺扇子,道:“不夠,將茶壺替我拿來。”
這邊兩人瞧見他提著茶壺回來,直接往花朵上淋了下去,清茶下去,流下來的卻是墨水。
看到這裏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溫冬晚忍不住扶額,真不虧是丞三歲。
白景夢就直接跳起來了,咬牙切齒道:“白景丞,誰給你的膽子,敢糟蹋我的花?”
白景丞一臉問心無愧道:“怎麼是你的花,你從我這兒偷拿了花苗,我都沒跟你計較。”
“誰說我拿了你的花苗?”
白景丞丟下茶壺,往邊上躲了躲,道:“不然你這洛陽錦怎麼種出來的?你那買的花苗有沒有用我還不知道嘛?所以說逛集市就要跟著哥哥走,不然被騙了都沒處說去。”
白景夢叉著腰:“那你總不該用墨水來糟蹋我的花吧?好歹我費了那麼多心思,全被你攪和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爭論不休,溫冬晚便倚在牆邊看大戲似的,哪怕兩人隱隱有打起來的趨勢,她也沒作聲。
別看兩個人為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能爭得臉紅耳赤,實則感情好得不行,真的打起來是不可能的。
最終也不知誰占了上風,漸漸就停了,都瞪起眼睛看著對方,
“你們要是吵完了,我便回去了。”溫冬晚伸了個懶腰,嗔道,“次次找我來玩,結果都是做觀眾,你們倆真是閑得慌。”
她打趣道:“下次可別邀我了,我在家看些話本子都比你們這孩童吵架有趣。”
“咳咳。”白景夢首先收斂起氣焰,手又搭上她的肩,“不邀你難道讓我和他天天待在一起?”
白景丞張開折扇扇著,不滿道:“你兄長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和我一起還跌了你麵子不成?”
白景夢沒理他,想了想:“整日在府裏確實無趣,不如…明日我們去遊湖吧?”
說著眼裏都泛著微光,顯然對自己的提議滿意不已。
“那我這就去預定船隻,保證挑一艘舒適又好看的。”白景丞興衝衝地便要走。
白景夢拍了拍她,決定道:“那行,明日午時之後是我去找你還是你來找我?”
溫冬晚就這麼被趕鴨子上架,不過她轉念一想,又開心起來。且不說她也好久沒出去遊玩,單是有理由去邀顧問璋這一點,就足夠她歡喜了。
算一算,自他回來後,兩人一共也就見過兩次麵。照這樣下去,哪怕有感情的都要淡了,更何況她還隻是在努力培養感情之中。
溫冬晚默默地打起了腹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