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摔上一跤可以摔出半邊五指印,別說17歲的秦晴不會相信,如今擱在這具身體裏的還是重生回來的芯子,更能猜透溫慧蘭心中所想。
“他不是我爸。”她一把拉開母親的手,緊緊攥在掌心裏,聲音平靜而冷冽。
溫慧蘭直視著她的目光,卻感覺到一股寒氣從腳底爬上來,渾身都透著冷意,“阿晴,你在說什麼傻話,你爸就是著急上火工作的事情,喝醉了才失手,你別鬧小孩子脾氣,快把你爸扶起來。”
一邊說著,她一邊就要伸出手,可是身邊的人卻是紋絲不動,拽得她也不能動彈。
“疼……疼……阿晴,爸不是故意的,爸錯了,你原諒爸爸。”秦富國一恢複理智就立刻做出痛心疾首,悔不當初的模樣,主動去扯溫慧蘭的袖子,“慧蘭,我不是人,你打我吧,我就是個混蛋,不應該心裏難受就拿你出氣。”
瞧見丈夫又變成平時的憨厚體貼,溫慧蘭的心裏也是不落忍,忍著疼勉強笑了笑,“沒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慧蘭,我真是該死,我保證,一定不會有下次。”秦富國一邊流著悔恨的淚,一邊握著妻子的手虔誠保證。
秦晴看著自己被母親拂開的手,藏在鏡片後的眸光寒意森然。
她太清楚這個男人的德行,也清楚記得在一次一次的保證下,母親鼻青臉腫流幹了所有的眼淚,可是這一切她在此刻都無法言明,即便說了也隻是憑空猜測。
深呼吸了一口氣,壓下心口的怒火,她冷冷轉身,選擇去洗手間拿毛巾給母親敷臉。
淩晨時分,筒子樓裏家家戶戶都熄燈陷入沉睡,萬籟俱靜之中,不隔音的老舊樓房內,一丁點動靜都顯得清晰
秦晴失眠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全是上一世母親瘦成皮包骨被毒打的記憶,耳朵一直支棱著關注隔壁房間的動靜,當那裏發出窸窸窣窣聲響的時候,她翻身下床,無聲地走了出去。
主臥室的門並沒有關,縫隙裏有一道燈光細細長長延伸出來,間或夾著男女的低語,而後老舊的木板床咿呀咿呀發出了規律的節奏。
身為一個成熟的成年女性,秦晴大抵猜到這會兒兩人在做什麼,可內心揮之不去的陰影還是驅使著她的腳步上前。
透過那道縫隙的光,裏邊糾纏的一雙人影晃進視線,女人半邊臉上依舊紅腫著,此時閉著眼睛滿麵紅暈,而男人鼻青臉腫,姿態卻是高高在上,看著身下沉淪的妻子,眼底全是冷靜跟漠然。
直到某一瞬間,他察覺到異樣,抬眼看向屋外,從未關緊的房門見到赤腳站在那裏的秦晴。
四目相對間,兩人瞳孔裏的冷漠徒然相接,秦富國微微一愣,而後在那張沒有帶眼鏡的臉孔上嚐到了興奮的滋味,眼底逐漸染上了一片狂熱,動作也越發肆意。
秦晴猛然蹙緊了眉頭,胃裏翻江倒海,感到無比地惡心與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