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淡的口氣就像是在問著一個幼稚的三歲孩子。

換做是其他女生,被當眾說出這種醜聞羞辱恐怕早就哭著跑回了家,可眼前的少女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還以一種強有力的姿態反擊了他背後說人長短的嚼舌根行為。

被新聞震驚的學生反應過來,心裏也被刺得有些小別扭。

秦奮一噎,“你做了醜事還不讓人說了,這本來就是事實,受到你這種女生的追求,我都覺得惡心。”

跟繼父是那種關係,隱晦的字眼率先就給人貼上了敏感的標簽。

“加害跟被害都分不清楚,要是你母親也遭受脅迫,你也覺得惡心嗎?”秦晴很不想用這種比喻,但很顯然某些厚顏無恥的人不用點刺激是無法產生同理心的。

果然,上一秒還以此為嘲諷的秦奮臉色一變,幾步上前就逼近了過來,“你特麼有膽子就再說一遍?就你也配跟我媽相提並論嗎?”

而且比較的還是那麼令人肮髒的事情。

見著少年衝過來,好好一場迷妹千裏求愛就要成為毆打現場,所有人都始料未及,一時也忘了上去攔。

但秦晴卻還是好以閑暇站在那兒,在少年近身瞬間往側邊挪了半步,朝前絆了他一下。

砰,一米八的高個兒臉麵朝下撲在地麵上,發出一聲悶響,就算場館裏鋪的都是木地板,聽聲音也是疼得夠嗆。

邊上輕飄飄連衣角都沒亂的秦晴垂眸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我不配提你母親,難道你就配侮辱我嗎?不過是投了個好胎,誰有比誰高貴了。”

話音落下,她隨手將球一拋,隔著五六米的距離準確送進球框,動作瀟灑而張狂,一旁的男生們都看呆了。

對方先找的茬,自己吃虧也沒地方說理,領完資料的老師也很快折返,鬧了個沒臉的秦奮隻能自己捂著鼻子灰溜溜退場。

秦晴也不樂意跟一群八卦的小孩玩,自己到了門前的大樹下曬太陽,看著樹梢間的陽光斑駁灑下來,溫暖又安靜。

“快比賽了,你不進去嗎?”驀地,一道婉約柔美的女聲從身後傳來。

秦晴一回頭就見到抱著書如同畫卷裏走出來的古柔來到長椅前,她似乎被一身帥氣少年打扮的秦晴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垂下眼簾,說出了一句醞釀許久的話,“剛才你說得很好。”

人沒有貴賤之分,誰也不比誰高貴。

秦晴初時還滿心詫異她會主動搭話,但轉念一想到她殺人的往事,便也明白了過來,彎起嘴角恣意道:“被人欺負又不是我願意的,我有什麼錯。那種別人欺負你肯定是你自己有問題的理論,全是狗屁。”

她粗俗的論調是古柔從未聽過的,微微一怔後,卻又是被其中的自由所吸引,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你真灑脫,真好。”

即便身上穿的不是名牌,隻是一套便宜的地攤貨,但這並不妨礙少女撐在長椅仰頭望向天空時的肆意,就像是天空中翱翔的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