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倦說:“我出去。”
與此同時,響起的還有另一個人的聲音,“他住這裏。”
前台的眼神在兩人之間逡巡,一時間拿不定主意,但雨水越來越狂妄,幾乎漫到大堂裏。
“這…”
謝倦抬腳要走,“我跟他不是一起的。”
徐鬱禮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很大,捏得他骨頭都有點痛,“上去。”
再次回到三樓,徐鬱禮關上門,“今天晚上先睡這裏。”
“我可以另外租一間房。”謝倦揉著被拽痛的手腕。
徐鬱禮反手擰上門,鎖好防盜鏈,“不行。”
王海也在這家賓館,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謝倦離開自己的視線。
謝倦發了火,“不是誰都要聽你的話!”
徐鬱禮看了一眼謝倦被濺濕的衣服下擺,像沒聽見他說的話,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你去洗澡。”
謝倦說什麼也不願再同意,他用了蠻力要去擰開鎖,固執地不想順從徐鬱禮,徐鬱禮去扯他的手臂,謝倦用更大的力氣去掙紮,“別碰我!”
徐鬱禮看見謝倦因為用力掙紮而微微凸起的脖子上的青色血管,手上的力度卻沒有絲毫減小。謝倦掙脫不開,用手肘撞了一下徐鬱禮的腹部,那股鉗製著他的力量忽然就沒了。
謝倦聽見徐鬱禮極輕微的一聲悶哼,徐鬱禮突然白了一張臉,連鬢角都冒出些微的汗珠來,就這麼幾秒鍾。
謝倦有些發抖的聲音響起,“你怎麼了?”
徐鬱禮緩了半晌才回答他,“沒什麼事。”
“你要走就走吧,自己小心點,別跟人家撞麵上。”
謝倦怎麼可能會在這個時候走,他去掀徐鬱禮的衣服,“我看看。”
徐鬱禮別開身體,推謝倦的肩膀,“離我遠點。”
謝倦一下滯住不動了,頓在半空中的手慢慢握成拳收回身側,“我不碰你,我就看一眼。”
“這樣…還不行嗎?”
徐鬱禮很沒辦法地咬住後槽牙,沉聲說:“行。”
他掀起衣服,露出傷口。
腹部青紫痕跡明顯,可能不止這一處,其他地方還有傷。
謝倦眼皮抖動了一下,沒出息地閉上眼,“沒別的了吧,是嗎。”
徐鬱禮別開眼,“有,要看?”
謝倦細細的喉結滾動一輪,嘴角抿得很緊,說:“看,怎麼不看?”
徐鬱禮抬手把衣服脫了,露出偏瘦但結實的上身,大大小小的傷口袒露在謝倦眼前,讓他一瞬間有些頭暈,但嘴上偏偏不認饒,“打架打輸了?看來你也不怎麼厲害。”
徐鬱禮沒駁他,“嗯。”
“我去洗澡。”謝倦說完便沉默下來,快步進了浴室,水汽氤氳,遮住他泛紅的眼眶。
他洗澡向來快,一起生活過那麼久,徐鬱禮自然明白,他從自己的背包裏拿了一套衣服,敲響浴室門,“衣服。”
門開了一個小口,謝倦伸出一隻手,接過衣服,說:“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