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鬱禮點燃那根煙，夾著抽了一口，白色的煙霧呼出來，又是一陣煙味，謝倦忽然伸手，奪過那根燃了一截的煙，挑釁地看了徐鬱禮一眼，放進了自己嘴裏，他抿著濕潤的煙嘴，同樣吐出蒼白的煙霧，“不是說讓你別抽煙了嘛，你怎麼不聽。”
徐鬱禮很明顯地皺了下眉，看樣子又要生氣，謝倦在煙灰缸裏將煙摁滅，識趣地逃離戰場，起身在客廳轉了一圈，假裝逡巡，實則是在觀察，他發現分明沒有任何年輕女性生活過的痕跡。
角落的貓窩闖入他的視線，淺藍色花紋，熟悉莫名，謝倦怔了怔，記憶裏閃過什麼，蹲下，摸了摸軟絨的貓窩，問：“你養貓了？”
徐鬱禮站起來，耳朵以極為倉促的速度變紅了，“嗯，養了。”
看到徐鬱禮的反應，謝倦便再遲鈍也該明白了，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話，道：“這些天，跟我聊得可還算滿意？”
“什麼。”徐鬱禮手插在褲兜裏，略顯僵硬地站立著。
謝倦不直接點破他，而是問：“貓呢，我想看看。”
“不在家。”
“那在哪裏？”
謝倦站起來，手指尖慢慢地一下下點他的心口，“你心裏？”
“還是手機相冊裏？”謝倦越說越離得近，幾乎要貼到徐鬱禮身上。
徐鬱禮繃著一張臉，不說話了。
淺淺的熱氣噴灑在臉側，最後竟然是徐鬱禮先退讓，他咳了一下，退後一步，“在鄰居家。”
“哦。”謝倦挺高興地應了一聲，“去抱它回來嗎？”
徐鬱禮臉色變換再變換，問：“你喜歡？”
謝倦看著徐鬱禮，說：“喜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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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倦很喜歡那隻貓，抱回來後左摸右看地陪小貓玩了好半晌，到晚上睡覺，謝倦躺在臨時收拾出來的房間裏的床上，翻來覆去，雀躍得睡不著覺。
拿出手機搗搗鼓鼓，又打開予友。
花卷：睡了嗎睡了嗎？
x：沒空陪聊
話雖然這麼說，但回消息的速度卻一點也不慢。
謝倦把臉埋在枕頭上，吃吃笑了好半晌，然後故意似的，在手機屏幕上刪刪減減，敲出好長一段話後又刪掉，最後隻發了短短一句話過去。
花卷：我是謝倦呀。
出乎意料地是，這句話一出現，軟件像觸動了什麼特效，彈出好多亮晶晶的小星星，謝倦盯著屏幕足足反應了好幾秒，不信邪，他又複製粘貼重新發了一遍。
花卷：我是謝倦呀。
星星滿屏幕飛舞。
花卷：。
沒有特效出現。
花卷：謝倦。
星星再次滿屏幕飛舞。
相較於謝倦，徐鬱禮似乎也是沒有想到，在對麵沉默的時間比他還要長。
謝倦臉紅心燙，抓著手機等待徐鬱禮的回複。
可等來等去，隻等到徐鬱禮回答了第一個問題。
x：知道
星星偃旗息鼓，短暫地沉寂在程序背後，謝倦的心裏卻翻起了呼嘯巨浪，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情急切地圍繞他。
一秒鍾也等不了了。
他要得到一個答案。
扔下手機，謝倦一腳踩進床邊擺放著的拖鞋，連口氣也顧不著喘勻，便悶頭闖進徐鬱禮的房間。
房間是漆黑的，微弱的藍光映在徐鬱禮的麵頰上，照出一雙驚詫的眼，“你進來幹什麼？”
謝倦給不出回答，受了蠱惑一般，幾步上前，捧住徐鬱禮溫熱的臉龐，閉眼吻了下去。
徐鬱禮推他了，卻沒能推開他。
手機屏幕超時變暗，房間裏徹底變得伸手不見五指。
可沒關係，想見的人近在身邊，就在眼前，看不見也沒關係。
謝倦親他，眼淚卻滾落了滿臉，他黏著徐鬱禮的嘴唇，每說一個字，嘴唇便會輕輕碰到一起，“徐鬱禮，你明明愛我，是不是？”
謝倦不問他喜不喜歡自己，隻想問他愛不愛自己，他不是一定要追求一個回複，但他必須聽到徐鬱禮自己親口承認。
“不就是愛嗎？有什麼說不出口的啊。”謝倦氣憤地一遍遍重複，“徐鬱禮，我愛你。”
“就，是，很，愛，你。”
他一字一字慢慢說完，又泄氣地低聲說：“可你總是裝聽不見，看不見，比我還會隱藏。”
徐鬱禮抬起的手又放下，在半空中時被謝倦一把抓住，“能不能抱我一下。”
“行，”徐鬱禮歎了口氣，抬手攬住他的背，“你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