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還是她的武藝太弱了。

倘若她的武藝能和他並駕齊驅,那麼他們母子二人也就不會成為他的包袱和負累,他也不用有那麼多的顧慮,他們二人完全可以並肩迎敵。

風絕,你千萬不能有事,我會帶著沫沫去神玄宮找你,你一定要好端端地等著我們……

看著她神色逐漸鎮定下來,金護法總算是鬆了口氣,然而他心中的擔憂卻是加重了。因為宮主的傷遠沒有他說的那麼簡單,此次遭遇的強敵前所未有,對方是有備而來,又深知宮主的實力,所以幾大高手聯合伏擊宮主。宮主身受重傷,這傷怕是沒有幾個月的時間是痊愈不了的,但前提是,他能順利地回到神玄宮。

“小姐,睿親王來了。”

下人的傳話,將喬舒從出神中拉了回來。

“他來幹什麼?”喬舒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他在宮階之上與她對視的那一眼,他深不可測的目光,讓她心悸。他辛苦經營了多年,為的就是奪得那個位置,而她臨陣倒戈,毀了他的計劃,他絕對不可能善罷幹休。

沉寂了兩日,他遲遲沒有露麵,前來質問她,現在又突然拜訪,不知他到底打的什麼如意算盤。

眸光微斂了下,喬舒抬手道:“請他到大堂稍坐,我很快便去會他。”

“是,小姐。”

金護法目送著下人離開,眉宇略略沉斂,開口道:“夫人,皇甫羽此人心機深沉,置於死地也能起死回生,可見他心誌高遠,怕是不會甘心屈居人下,此人留不得!”

“嗯,他……的確留不得!”喬舒揉了揉眉心,沉思了片刻道,“一會兒你和我一道去會他,你守在門口處,聽我的號令,今日務必要手刃了此人,以除後患!”

“好,我聽夫人的!”金護法唇角一揚,眼底燃起了興奮的火焰。

大堂門口,奉茶的小廝剛剛從門口退出。

“小姐,王爺已經等候在裏麵了。”

“嗯,你退下吧。”喬舒衝他招了招手,便領著金護法邁步走進了大堂。

大堂的左側,一抹銀色的身影巍峨而立,他背負著雙手,正閑適地欣賞著牆上的一幅畫卷,隻留給她一個側影。

人,還是原來的那個人,然而他身上的冷酷氣息卻已收斂得一幹二淨,站在她麵前的宛如就是一個溫潤的文雅男子,雍容華貴,風度翩翩。

到底是什麼改變了他?

喬舒心中一陣驚疑,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連自己都看不透的人。

聽到了她的腳步聲,皇甫羽徐徐地轉身,舉目望向了她,他的目光沉靜,沒有絲毫的波瀾。

“喬小姐,別來無恙。”

哼,才不過兩日不見,有必要一副許久不見的模樣嗎?

喬舒冷笑著,自顧自地在主位上落座,端起了一杯準備好的熱茶,慢慢地品嚐著,並不急著跟他搭話。

她不急,皇甫羽也不急。

他也重新回到了他的客座,慢慢悠悠地喝起了清茶。

這一主一客靜靜地喝著茶,誰也不說話,倒是讓金護法看得一頭霧水。

清茶喝了一杯又一杯,小廝往返於大堂,送了幾次茶水,心中很是奇怪。平日裏待客,最多也就是半個時辰送一壺新茶,可是現在,半個時辰還不到,就連續送了三趟新茶。他實在搞不懂,這位睿親王究竟是來拜訪來了,還是專程來將軍府蹭茶來了?

“怎麼回事?”喬琛恰好從大堂門前經過,聽到小廝提著茶壺獨自一個人低頭嘀咕著,不由地上前詢問。

自從宮廷政變之後,喬家上下都忙活起來,而他一個廢人依舊還是像往日裏一樣做著重複的練習,不停地喝藥,總想找機會問一問堂妹,他的腿到底何時才能全部恢複。他被新皇封賞了一個侯爺的職銜,卻無法上戰場,也無法做一些尋常的政務,他心有愧疚。

小廝回道:“是睿親王來了,小姐正在親自招待他,可是他們二人就一直那麼坐著喝茶,連一句話也沒有聊過,很是奇怪。”

“就一直在喝茶?什麼話也沒說?”喬琛也訝異地擰起了眉頭,近日裏發生的一切,他也聽說了,喬家臨時倒戈,投向了六王爺的一方,那睿親王必定是恨死了喬家的。他今日親自登門拜訪,卻沒有任何的指責和斥罵,反倒是平靜得有些不正常,這樣深不可測的一個人,的確是危險得很。不知道舒兒能否獨自應付?

“睿親王是一個人來的,還是帶了侍衛?”

小廝回道:“睿親王是一個人來的,沒有帶任何一個侍衛。”

“嗯。”喬琛默默點了點頭,眼底寒光忽閃,又朝小廝招了招手,壓低聲音道,“你去將韓統領喚來,讓他帶一百名高手,埋伏在將軍府門外,聽候我的號令。”

“是,小人馬上就去。”

做了妥善的安排後,喬琛稍稍舒了口氣,他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其餘的還是交給舒兒吧!跟她相比,他一個廢人實在是派不上什麼用場。

他自嘲地苦笑了聲,什麼將門之後,什麼虎父無犬子,他竟連一個小妹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