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満聰剛說就後悔，‘不對。‘
‘不對。‘滿聰呑吐了半天，救援部隊總算趕到，她恢複自信，‘對。‘
‘為什麼？‘老師窮追不舍。
‘……‘
‘你這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坐下吧，好好聽別人怎麼解釋的。‘
‘林夕，你來答。‘
‘不會。‘
夠痛快的。
‘你，陳寧。‘
我正美著和花姑娘同挑一傘雨中登山手牽手坐石並肩倚青鬆臨風而言暢說無休情意綿綿呢，壓根兒連什麼題都不曉得，站起來撓頭做思考狀，然後笑嘻嘻展顏：‘我也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老師冷笑：‘我看你連其然也不知道。‘
我才不介意，坐下來，黑白分明的紙上：
不佞非登徒子流，何敢語好色事？餘少年風liu，曆天下紅樓，揮霍千金，買笑亦買醉，遍閱淫詞兼蕩賦，深信登仙須yu女，錦陣花營，開合玄牝，其消魂絕暢，非個中人不足以有真體會。
曰：環肥燕瘦，各有千秋，便做到石崇豪富，劉伶病酒，何如被底春qing，顛鸞倒鳳?珊瑚枕上真歡愛，雲雨巫山快活天……
初涉人間，蛹帶米囊，彈指十年，皮開頭綻，時遷歲改，粗壯威嚴。在水一方，靜女其孌，嬌羞怯怯，溫潤清妍。俟至城隅，悅懌容顏，坐並膝，語共肩，耳鬢廝磨，靈犀一點，於是勒纖腰，解衣扣，申燕婉，敘綢繆……
……
下課前，老師夾著煙又來到滿聰桌旁：‘那道題你聽明白了嗎？‘
‘……‘滿聰啞巴病又犯，過了會兒，‘沒有。‘
‘還沒聽懂？‘老師詫異地打量她，‘我看你滿聰明的，你叫什麼名字？‘
……
鈴聲鐺鐺，放學後，烏合之眾雷厲風行舉足挎包一哄無蹤。
我們沒有走，聚在一起吞雲吐霧。吳波左翻翻右翻翻，專掏女孩子的桌洞，不找出‘潔爾陰‘不罷休似的。
‘我就不明白學校幹嘛嚴禁學生抽煙，老師一顆接一顆怪自由，每天憋得我蹲廁所過癮。‘蔣浩長吸一口，徐徐吐出幾個煙圈，伸出手指彈掉已經很長的煙灰。
‘國家也夠嗆，一邊宣傳吸煙有害，一邊大搞煙草專賣，這算啥呀！‘吳波發牢騷。
‘兩手抓，兩手都要硬唄！‘我懶懶地打哈欠。
‘煙商也會搗，每盒煙還都規規矩矩印上‘吸煙有害健康‘怪實事求是哩。難道掏刀子捅了人再把他送進醫院也算學習雷鋒好榜樣？‘
‘就是，和強奸完女人，然後對她說‘沒關係，我戴著避孕套呢‘有什麼區別？‘
‘還是煙民英雄，非常大無畏，一點都不怕。‘
我們就這樣，在扯笑之餘，常常也‘因寄所托，晤言一室之內。‘討論些並不嚴肅的，比較有社會性的問題。
‘煙，是好東西，它可消愁，可生靈感，還可使人飄飄欲仙。‘
‘嗯，沒煙比沒氧氣還可怕。‘
‘聽說抽一支煙少活好幾秒，我老早想戒就是戒不掉。‘
‘我也戒過，一戒就流眼淚，吃不下飯，睡不著覺。‘
‘什麼呀，買彩票不中我信，想戒煙還不容易。‘
‘吹牛逼不上稅。‘
‘如果不好戒，你一年會戒十幾回？‘
算著辦公室也該關門了，課桌兩邊一拉，東西南北四個人踹起起凳子來，這是老遊戲了，我發明的，就叫--凳子大戰。
吳波用力朝蔣浩方向踹出一個凳子，來而不往非禮也，蔣浩也回踹一個，中途相撞，砰地一聲，兩個凳子好像黑暗裏的男女瘋狂親熱後才發現搞錯了對象時觸電一樣地分開。來呀，快點，看我的，這一招少林易筋經，倚天不出，誰與爭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