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得去找那個長者,看看能不能給我一份可以做的工作。最好是醫生,畢竟實習過幾個月,還是有點經驗的。當務之急是先學會這裏的語言。這是個難題,也沒有詞典之類的參考。總會有辦法,以前第一個來中國的外國人也沒有詞典沒有翻譯,我就做第一人!慢慢來,總之,我得活下去!
呂恪心裏盤算著,逐漸進入了夢鄉。
村子裏確實沒有太在意這個陌生人的失蹤。長者派出幾個成年男人在附近搜索一陣後,就不再把他放在心上。呂恪還在昏迷的時候,長者就派出使者到國都報告這件事,指示遲遲沒有下來,他們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現在這個人失蹤了,對他們反而是好事。可是現在他又回來了,村子裏再次炸開了鍋。
長者這次非常氣憤。也說不清是對他的不辭而別還是去而複返。呂恪這一晚上睡得特別香甜,幾個小孩跑到院子裏玩,發現了還在睡夢中的他。村裏人不由分說,直接用繩子把他捆起來,帶到長者的麵前。
呂恪不掙紮,不反抗,盡量麵帶微笑,表現出友好。
長者急的來回踱步,語言不通讓一切變得複雜。整個人群鴉雀無聲,等待睿智的長者提出處理這個陌生人的辦法。
“呂恪。”呂恪的聲音很輕,所有人一怔,把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我的名字。”呂恪使勁點點頭。
長者也不知如何是好,先吩咐人把繩子解開。
“呂——恪。”呂恪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再次自我介紹。
“呂恪。”長者用僵硬的聲音重複了一遍。
“對對,對,我的名字!”呂恪喜出望外,興奮的揮著手。
可是這解決不了什麼,且不說長者是否明白他的意思,就算知道他的名字,也解決不了任何事。陌生人無法說明自己的來曆,誰也不知道他的意圖,沒準是鄰國派來的間諜,或是從監獄逃出來的犯人,或者是從前線逃亡回來的士兵。
呂恪在人群警惕的目光下走到一個掃帚旁邊。人群立即爆發出驚呼,幾個男人作勢就要衝過來放倒他。
呂恪馬上停下動作,壓低雙手,做出安撫的動作。人群再次恢複沉默後,他拿起掃帚,在院子裏做出勞作的樣子。
長者最先明白,陌生人是想表示他想為村子工作。這也不好處理。誰也沒理由隨便收留一個陌生人,況且還是連語言都不通的人。
長者瞥了一眼呂恪誠懇的目光,還是拿不出主意。人群中開始出現小聲的議論。
呂恪一臉失落,呆呆站在原地。他也意識到,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長者招了招手,吩咐幾句,兩個年輕人走到呂恪麵前,再次把他押回了小屋。
呂恪重新陷入絕望,他呆坐在床榻上,腦袋裏一陣暈眩。他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長者隨後跟了過來,手中拿著一把栓鎖,看來他們是要真正把呂恪關起來了,像犯人一樣。長者看了看發呆的陌生人,心中燃起一片同情。走到呂恪麵前,長者點了點頭,然後也不管呂恪能不能聽清楚,甩下一句話,轉身離去,把栓鎖也帶走了。
村裏人還是按時給他送來飯菜,雖然沒有把他鎖起來,不過還是加強了對他的控製。幾個年輕人晝夜換班,輪流監視著小院子裏的動靜。新的信使又派出去了,長者希望這次可以帶回國都那邊的命令。
呂恪萬念俱灰,才剛剛建立起來的希望重新熄滅。現在的他,除了躺在床上默默流淚,就隻能到院子裏眺望東邊那棵巨樹。一晃半個月就過去了。
這天早上,呂恪還是懶懶的坐在院子裏,盯著巨樹發呆。他也不知道有什麼可想的。這些天他已經把所有能想起來的事都想了一遍。包括死。
長者走進院子,後麵跟著一個拿著鋤頭的年輕人。
“呂恪。”長者再次吐出這兩個僵硬的字。
呂恪站起身,點了點頭。
年輕人走上前來,把手中的鋤頭遞向呂恪。長者吩咐了幾句,向呂恪點點頭,示意呂恪跟著這個年輕人走。
這來的很突然,呂恪也不明白長者怎麼想通了。可能自己看起來並不特別壞吧。不管怎麼說,這是第一步。呂恪隻能硬著頭皮跟著年輕人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