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瑜第二天醒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昏的。
他迷迷糊糊的動了一下,感覺總有哪裏不對勁。
首先是睡姿,他的臉相下,鼻尖蹭在一個熱乎乎的東西上,手腳同時環著什麼,如同抱著一隻巨大的抱枕。
——但這個抱枕是熱的,軟的,手感細膩,還在小幅度的呼吸,江瑜甚至聽到了心髒隔著跳動的聲音。
他猛的睜開眼,看見了淺灰的絲質睡衣,和睡衣縫隙裏露出來的形狀漂亮的胸肌。
陸留空的聲音從上麵飄過來,:“總算醒了,你睡的還舒服嗎?”
江瑜懵懵懂懂:“?”
陸留空伸出手,隔著衣料,堪稱小心翼翼的碰了碰他的小腹,問:“還疼嗎?”
“!!!”江瑜炸了。
他用了三秒反應過來這是在哪,險些抱著被子從床上滾下去。他見鬼一樣退到窗邊,失語了許久,才擠出來一句:“什麼情況?”
陸留空頂著熊貓一樣的黑眼圈悠悠的看過來,平鋪直敘:“你,昨天喝了酒。”
江瑜一尋思,他什麼也記不得了,確實是喝完酒的症狀,略有些心虛:“喝完酒,我幹了什麼……嗎?”
陸留空語氣毫無起伏:“我接到了你,我們開車回家,你路都走不穩,吊在我身上,一邊吊還一邊機械的重複‘我!不!要!’”
江瑜:“……”
“由於你很不配合,我半拖半抱把你弄回了家,嚐試給你喂點醒酒湯,喂了小半口,你就說苦,然後嘟囔:我不喝藥!,接著一頭栽進了我的被子裏。”
江瑜:“……?”
“栽我被子裏還不算,你扯著我的衣服不鬆手,把我睡衣的帶子扯爛了一根。”陸留空舉起一根飄揚的紫色的衣帶——他那件低調奢華有內涵的淺灰色睡衣,內襯居然是基佬紫。
“我迫不得已……”陸留空詭異的停頓了一下,然後道:“就,迫不得已也上了床,然後你一直往我這邊擠,把我擠到了床邊上,差點就要滾下去,然後你一翻,像八爪魚那樣,整個人壓到了我身上。”
江瑜:“=。=”
——他傻了
“然後大半夜的,你說冷,抱住了我的腰,還嚐試把手伸進我的睡衣裏……害得我一晚上沒睡好。”陸留空推眼鏡,掩住一絲笑意,語調平平的補充:“江瑜,了不起,藝人喝醉了輕薄經紀人,我從沒聽說過這樣的事。”
“停!停!停!”江瑜捂住耳朵:“師傅,求您收了這神通吧!”
陸留空淡淡的看著他。
江瑜從床上翻下來,訕訕道:“天啊,我的酒品這麼差嗎?以前沒有這麼差的啊。”
陸留空冷笑一聲。
江瑜萬萬沒想到他喝醉以後還有發酒瘋性\/騷擾的潛質,頭都大了,連連道歉,被陸留空趕去洗漱以後,他撐在梳妝台上,對著鏡子裏的自己,茫然的想:“等等,我以前喝酒,好像不是這樣的啊?”
等他衝了個涼,用薄荷味的沐浴露把自己收拾好了,確定全身都聞不到酒味,然後換好衣服下樓吃早飯的時候,陸留空已經穿上了襯衫和西褲,將袖子挽到上臂,坐在沙發上看起了書。
陽光照進來,和薄霧一起形成了漂亮的丁達爾效應,江瑜在樓梯上往下望,太陽和房屋的陰影拉出一道直直的交界線,陸留空恰好坐在明暗交彙的地方,讓他莫名想到那些水平線構圖的,色調溫柔的小眾文藝電影海報。
事實上,陸留空大部分時間都是很斯文矜貴的,極少出現今天早上那樣,黑眼圈濃的和熊貓媲美的慘狀,江瑜的良心有一點痛。
他坐在陸留空的椅子上,吃著陸留空買的麵包,看著剛剛被他害的一晚上沒睡好的陸留空,愧疚之中,深深的覺著搬家這件事有必要提上日程。
於是江瑜掏出手機,開始下載租房類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