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寶穗義正言辭的拒絕了她, “我絕不可能做這種事!”

她看著程春花焦急的神色,失望道, “春花姐,不管是作為棗廠的工人,還是為了咱梨花大隊的收益,我都不可能胡來。你以後不要再找我了!”

“哎!”程春花見她轉身就走,連忙去追,“寶穗,還可以商量商量啊!”

林寶穗沒她。

程春花看她回到蔣美蘭那邊, 便止住了腳步, 轉頭跟大隊上的人抱怨道, “我看林寶穗就是故意不管我們的。她要是稍微搗亂一下, 我們哪兒至於落後這麼多?”

劉巧雲原本安安靜靜的在一旁吃飯, 聞言不讚同道,“春花姐,你之前不服氣寶穗當主任也就算了, 這次可就過了。寶穗的工作就是教大家做棗,你讓她不教,不是給蔣美蘭她們遞把柄麼?要是讓大隊長、副廠長他們知道, 你替寶穗挨罰?”

“林寶穗就是那個性子, 一心為了大隊。你有功夫說這些, 還不如趕緊學學怎麼燒火!怎麼壓榨機!”錢小花直接摔了手裏的火鉗, “要不是你,我們哪兒會像現在這樣擔心產量?擔心賠錢的?”

她真是受夠了。

整天對著蔣美蘭那些十幾歲的小姑娘賠笑,讓她們多教幾遍,沒學會還要頂著她們嘲笑的目光。

東西沒學會幾樣,氣受了不少, 要是程春花不鬧事,林寶穗把城裏那些工人的氣焰壓下去,她們哪兒用得著像現在這樣?

周圍霎時一片寂靜。

程春花下意識看向自己關係好的幾位密友,卻發現其他人都避開了她的目光。

她嗓音有些幹澀,“我現在這不是想辦法了麼?”

沒人她。

程春花心裏涼了一片。

下午割青棗的時候,便暗暗發誓,她一定會找到辦法讓蔣美蘭狠狠栽跟頭,讓這些人對她刮目相看。

隻是她還沒來得及想出辦法,下午便被林大隊長當著所有人的麵批評了,“程春花,惡意挑撥同事關係,慫恿林寶穗威脅蔣美蘭等人,記過一次。再有下次,直接開除。

同事,林寶穗同誌嚴詞拒絕程春花,給予表揚。”

林大隊長宣布完,鐵青著臉離開。

他原想著回大隊上再狠狠批評程春花,但副廠長盯著他,他也不好包庇,隻能當著廠裏所有人的麵宣布。

真是丟盡了人!

程春花發狂的叫著,“林寶穗!你告訴大隊長的?是不是你!”

林寶穗冷冷的看著她,“春花姐,你就是這麼想我的?我告訴大隊長有什麼好處?我要是想揭發你,早在你找我的時候,就把所有人喊過去聽了。”

程春花仍然不信。

蔣美蘭大大方方的站了出來,“是我。你們那邊吵那麼厲害,不會真以為沒人聽到吧?”

她鄙夷的看了眼程春花,“你這種人,要是擱在其他廠裏,早就被開除了。正事不好好幹,盡想著歪門邪道。”

說完,她那雙大眼睛掃過了梨花大隊的其他人,翻了個白眼,走了。

程春花還處在呆愣中,其他人卻是默契的跟她拉遠了距離。

這事當晚就傳遍了梨花大隊。

十戶有九戶都在說她。

林家也在罵她。

雖然他們都不喜歡林寶穗,但招工考試的時候,還是去了一大群。

這裏頭唯一考上的就是林寶秋了。

林寶秋比林寶夏瘦長些,腦袋也靈光,高中也讀了,隻是一直沒找到工作。

林家也不舍得花錢給他買。

這回招工,借著學曆優勢還是蹭上了門檻,當上了車間的工人。

林寶穗不當車間主任的時候,他還在竊喜。

現在卻煩了起來。

他正是跟程春花一組的,這兩天他們的進度是肉眼可見的慢。

同組的那些大姐嬸子有事找他頂,蔣美蘭那組遮遮掩掩的教他們操作機器,他沒學會,還要被陰陽怪氣一頓。

林寶秋後悔道,“早知道那天就讓林寶穗把程春花給開除了。”

林寶珠白他一眼,“要真讓林寶穗坐穩車間主任的位置,那不是她想開除誰就開除誰?你以為你還能在車間待多久?”

林寶秋琢磨著,“我看她也不敢找我麻煩。再說了,開除人哪兒有那麼隨意?她連開除程春花,私下裏都得再解釋一番。”

林寶珠反駁道,“她怎麼不敢?”

“你懂什麼?”林寶秋不耐煩道,“你還是趕緊想想你自己怎麼辦吧?你還打算在家裏住一輩子?”

這話頭一提起來,林家人齊齊看向林寶珠。

林寶珠忙道,“我給了家裏錢的。”

她在心裏暗罵著林寶秋廢物,不合夥搞其他兩房也就算了,竟然還她拖後腿,“等過年建軍哥回來,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