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因為繁忙,也帶著入學的激澎湃,所以很投入工作。一下課便要奔向學生會和團委負責宣傳事務,要不就是還沒吃幾口飯的時候被通知要去哪裏開緊急會議。i和飄也很少聯係。但他們知道原因,仍然和我很長時間的短信。
開會或者製作宣傳海報整夜不睡是常有的事。有一個晚上為了給大賽的決賽宣傳製作櫥窗,和幾個動畫係的女孩子們一起奮鬥到天亮。她們從設計到繪製,都毫不含糊。技術出色,無可挑剔。時間到淩晨4點的時候,我的身體像要被抽空了一樣,所有的血液都開始向外翻騰。龐大的困意一如巨型的鐵塊壓向思維。實在抵擋不住,就趴在淩亂的紙堆中間睡去。醒來的時候,女孩子們仍然在拚命地工作,至今還記得她們那種炯炯亮的眼神。早上7點左右,她們完成一張漂亮的展板。買了一塊麵包就去上課。讓我一度聯想到戰士的形象。
繁忙自然帶來了勞累,同時也不經意地遇見各種各樣的人。有一本正經的學院學生,也有已經混跡社會多年的浪蕩青年。有善良的微笑麵孔,也有陰險的詭計眼神。社會的初級形態便以這樣的方式籠罩在眼前。
歌手大賽的結束標誌是一場不倫不類的歌舞晚會。至此,我頭上宣傳負責人的緊箍咒才徹底摘除。晚會消失的時候,我坐在空無一人的表演場地中間。熾熱的舞台燈光零落地投射在我周圍的地板上。蕩闊的大廳像是被一隻大手抓去喧囂,隻剩下一片清冷的狼藉。之前所有的疲憊勞累也都在這孤單的舞台上流逝幹淨。
腳步聲突然從身邊的安全出口傳出。聲音是咯噔咯噔的節奏。像是一個人在沒有舞曲的陳舊城堡裏旋轉。
“猜你就在這!”飄提著一個小的盒子,站在我的下方。因為整個劇場隻有兩個人,所以她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和縹緲。
“怎麼來了啊。”我的聲音卻像被吸去骨髓的大象,有些搖搖欲墜。
“有好吃的呢。”她邊說邊晃動手中的黃色盒子。
本來不覺得有什麼,可是她一說完“好吃的”這三個字以後,身體裏的餓便從四麵八方一擁而上,操控了我的行動。我用力起身,從舞台跳下。站在她的麵前時,現她已經安穩地坐在第一排的座位上,並且將美味打開,釋放出陣陣食欲。一些精致的小糕點在黃色的盒子裏和我四目相對。我二話沒說,上前抓起一塊便塞入口中。顧不上它們有多可愛,也管不了手是否幹淨。總之,是先吃了再說。
她一邊看我狼狽的吃相,一邊輕輕地微笑。
她說:“你呀,怎麼說也是20歲的人了,怎麼還馬馬虎虎得像個小孩子,這麼不會照顧自己。”
我聽完這句話心裏即刻被感動淹沒。我放下手中的食物,安靜地坐了一會兒,拉起她的雙手,說:“媽媽。”
她馬上展示出招牌式的放聲大笑。
時間是晚上9點32分。地點是隻有兩個人的空曠劇場。
i聽說我完成大學初次的艱巨任務之後,提出帶我去北戴河遊玩兩天。
我上完星期五的課程,下午就簡單地整理了一個背包,和i坐上了去秦皇島的火車。
一方麵,他剛排完一部電影,也想來此休養幾天;另一方麵,帶我來也可以繼續海闊天空地聊天。
他帶我去了一家不錯的星級賓館。在靠近大海的地方。拉開落地窗簾,可以看見清朗的天空。海水的蕩漾仿佛一直延伸到腳下。i帶了一個nike的背包。穿了一套清爽的運動服裝。他整理好衣服,拿出一頂綠色的棒球帽,套在我頭上,說:“送給你了。走,吃晚飯去。”
總覺得北戴河的人擠在城市每一處的縫隙裏。穿過吵鬧的街道,我們來到一家海邊的小飯店。店鋪很小,似乎隻能坐十幾個人的樣子。他點了椒鹽海蝦、香辣螃蟹、燒比目魚、一瓶啤酒和一杯果汁。還有一盤我聞所未聞的海蘑菇,是一些咬起來像果凍的白色海菇。他麵朝大海,點起一根香煙,煙霧很快被海邊的微風吹得縹緲四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