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她的細心程度,應該可以體會我不可能讓她待太久的心情,於是她說了聲晚安後,便趕回帳篷。
“如果你不說,我還真無法體會出張秀琪的細心體貼。”小偉說,“還好徐雅玲不是這麼細心體貼的人。”
“怎麼說?”
“如果徐雅玲這麼細心,但我又無法體會,這樣她豈不是很可憐?”
“或許吧。”
我想起第一次在交誼會見到梔子花女孩那晚,為了不讓我覺得生疏,她問了一個哪些字不管怎麼轉都不會變的問題,並假裝不知道答案。
這跟張秀琪專程煮咖啡卻假裝隻是順便,兩者的本質一樣。
梔子花女孩的善解人意跟張秀琪的細心體貼,不管別人如何區別,但在我的眼裏,她們的這種特質很相像。
或許因為這樣,我才會有張秀琪和梔子花女孩很相像的錯覺吧。
我和小偉繼續守夜,天氣越來越冷,我們泡了壺熱茶來驅寒。
小偉說有人邀張秀琪她們班女生當聖誕舞會的舞伴,而且成功了。
“可是不在同一座城市,這樣方便嗎?”我問。
“坐火車隻要40分鍾,還是來得及送女生回家。”他說。
“你邀徐雅玲當舞伴了嗎?”
“過兩天再邀,應該沒問題。”他問:“你呢?”
我想起梔子花女孩,但沒把握她會答應我,隻好沉默。
“你會動搖嗎?”他問。
“動搖?”
“如果張秀琪對你的印象還不錯,你會邀她當舞伴嗎?”
“可是我……”
“我知道你喜歡李白。”他打斷我,“所以我才問:你會動搖嗎?”
我竟然無法立刻回答,當場愣住說不出話來。
“你們辛苦了。”張秀琪竟然又出現,而且坐了下來。
“你該不會睡不著吧?”我問。
“我已經睡了一覺。”她說,“隻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醒了。”
“在野外露營的人,心裏多少有點不安,很容易半夜醒過來。”
“原來如此。”她看了看四周,“你們就坐在往洗手間的路上,這樣半夜醒來想上洗手間的人,會很安心。謝謝你們的細心體貼。”
“哪裏。”我說,“這是應該的。”
“喝杯熱茶吧。”小偉遞給她一杯熱茶。
“謝謝。”她伸手接過,“我原本還擔心睡帳篷會失眠呢。”
“冬天鑽進睡袋裏會很好睡,大概兩分鍾內就會打呼。”我說。
“謝謝。”她說,“對我們這種沒有野營經驗的女生來說,可以睡得比較舒適和可以洗熱水澡的露營方式,是絕佳的露營初體驗。”
“哪裏。”我說,“這是應該的。”
“整夜沒睡,應該很累吧?”她問。
“還好。”我說,“我們偶爾會熬夜,應該沒問題。”
“這麼冷的天,你們還得守夜,我除了說謝謝外,也很不好意思。”
“哪裏。”我說,“這是應該的。”
“請問你喜歡什麼樣的男生?”小偉突然問。
“呀?”她似乎吃了一驚。
“小偉。”我低聲斥責,“這問題很唐突。”
“抱歉。”他笑了笑,“因為你們兩個人,一個一直說謝謝,另一個一直說哪裏、這是應該的,所以我想換個話題。”
“沒關係。”她也笑了,“不過我從沒想過這個問題耶。”
“我也來換個話題。”我說,“現在才四點多,你再回去睡回籠覺吧。”
“嗯。”她站起身,“晚安。”
張秀琪走後,我問小偉剛剛為什麼要問那個奇怪的問題?
“我很好奇啊。”他說,“我想知道大美女會喜歡什麼樣的男生。”
“其實我也很好奇。”
“如果她喜歡你,你會動搖嗎?”
“喂,別問這種假設性的問題。”
“這問題很容易回答啊。”他說,“如果她喜歡我,我也不會動搖。”
我看了他一眼,他聳聳肩,一副這問題根本不算是問題的模樣。
我倒是很認真看待這問題,雖說那是不太可能的假設。
不過萬一假設成立呢?我會動搖嗎?
“星星好美喔。”小偉抬起頭說。
我突然想起張秀琪的眼睛,便點頭表示讚同。
隔天早上吃過早餐後,我們要上車往北去看紫斑蝶。
蝴蝶一般隻會出現在春夏,冬季來臨前就會死去,並在死前留下後代。
但紫斑蝶和墨西哥的帝王斑蝶,是世界上兩大越冬型蝴蝶,也就是說紫斑蝶像候鳥一樣,冬天來臨前會往南飛到溫暖的山穀過冬,形成所謂的“紫蝶幽穀”,據說這地區至少有七個紫蝶幽穀。
等寒冬過去春天來到時,紫斑蝶會再飛回北方。
賞蝶最佳時間就在冬季上午,可以看到一大群紫斑蝶飛出來覓食。
當它舞動翅膀時,蝶翼會隨著觀察位置及陽光照射角度而改變顏色。忽而淡紫、忽而深紫、忽而亮藍。
“哇。”張秀琪驚歎,“好漂亮又好壯觀哦。”
“嗯。”我點頭表示讚同,“跟你外套的顏色很搭。”
她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穿的紫色風衣,然後笑了起來。
可能是熬夜的關係,我覺得她燦爛的笑容,耀眼炫目。
“你一夜沒睡,還好嗎?”她問。
“還好。不過除了滿天的紫色外,我還看到金色的星星。”
她先是笑了笑,隨即止住笑,又問:“真的還好嗎?”
“真的還好。”我說,“請別擔心,我會抽空到車上睡一下。”
下午主要去參觀魯凱族的知名建築——石板屋,然後再去情人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