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 情人眼裏出西施(1 / 3)

第一眼見到放聲大哭的女孩,隻覺得她很普通,像擦肩而過的路人。

但前社長高中時每天放學後都會跑去她的校門口,隻為了見她一麵。

可見對前社長而言,她一定有強烈且不可抗拒的吸引力,最後甚至讓他做了件蠢事,也因而被記一次警告。

我不禁聯想,放聲大哭的女孩或許就是前社長的阿尼瑪吧。

“情人眼裏出西施”這句話很有道理,也呼應了阿尼瑪的作用。

每個男人的阿尼瑪就是他的西施,但在別人眼裏可能隻是路人甲。

就像我覺得林依琦聒噪、徐雅玲太凶、蕭文瑩太酷,但在阿忠、小偉、李君慧的眼裏,她們就是西施。

即使出現了張秀琪這樣客觀條件接近西施的女孩,他們也不會動搖。

進了電影院後,我們四個人的座位由左而右依序是:梔子花女孩、我、前社長、放聲大哭的女孩。

“幫個忙。”我轉身向左。

“嗯?”

“就當做隻有我們兩個人一起看這場電影。”

“好吧。”她微微一笑。

我把頸部向右轉到的肌肉鎖死,營造隻有我和她一起看電影的氛圍。

在電影放映前的預告時間,她拉了拉我左手衣袖,我不禁轉過頭。

“阿尼姆斯對女生的作用,是不是就像阿尼瑪對男生的作用?”

“嗯。男生會迷戀他的阿尼瑪,正如女生會迷戀她的阿尼姆斯。”

“但阿尼瑪隻有一個,但阿尼姆斯可以有好幾個。是這樣嗎?”

“沒錯。”我點點頭。

“如果女生對男生說:你是我的阿尼姆斯。雖然可以表示她很迷戀他,但不能代表那男生是唯一?”

“勉強可以這麼說。”我想了一下,“因為女人可能把阿尼姆斯的形象投射到一個或某幾個男人身上。”

“哦。”她似乎很失望。

“怎麼了?”

“當男生說:你是我的阿尼瑪,就可以代表一切,也會讓女生很感動。可是當女生說:你是我的阿尼姆斯,卻還得加上‘之一’。”

“之一?”

“阿尼姆斯可以不止一個,所以隻能表示他是她最喜歡的人之一。”

“沒辦法。”我笑了笑,“女生的心思確實比男生複雜。”

“不公平。”她說。

“所以那晚我說你是我的阿尼瑪時,你很感動。”

“哪有。”

“你剛剛不是說,當男生說你是我的阿尼瑪時,女生會很感動?”

“呃……”她愣了一下,“那是對一般的女生而言。”

“沒錯,你不是一般的女生,你是我的阿尼瑪,你是獨一無二。”

“好啦,我承認。”她笑了笑,“是有一點點感動。”

“謝謝。”我也笑了。

“電影快開始了,我們不要再說話了。”

“看來你似乎還沒有身為我的阿尼瑪的自覺。”

“什麼意思?”

“你是我的阿尼瑪,即使你在電影放映時說話、亂叫、跑來跑去、甚至大聲放屁,在我眼裏,那些都是非常可愛的行為。”

“胡扯。”她笑了起來,隨即止住笑,低聲說:“噓,電影開始了。”

我點點頭,閉上嘴巴。

整個交談的過程,我們一直都是壓低聲音而且捂著嘴巴。

就像用無線電通話一樣,我講話時,我捂著嘴巴靠近她的右耳;輪到她講話時,她捂著嘴巴靠近我的左耳。

雖然放映過程中我們沒有交談,但她的聲音仍會莫名其妙在耳邊響起。

即使這家電影院的音響很好,也無法完全掩蓋她的聲音。

看完電影,我和前社長送她們回宿舍。

原本我和她應該扮演電燈泡的角色,但一走進交誼廳,我卻覺得前社長和放聲大哭的女孩才是電燈泡。

我和她悄悄離開他們10步,打算說些話再告別。

“新的一年快到了。”她說。

“是啊。”我附和。

今年我與梔子花女孩重逢,一起吃飯郊遊、一起參加聖誕舞會,不再是隻能站著看坐著的她,然後最多交談兩句。

因此這一年對我而言非常充實而美好,我舍不得送走它。

“雖然新年還沒到,但還是先跟你說新年快樂。”她說。

“不要啦。”

“嗯?”

“喔,沒事。”我說,“那我也先說新年快樂。”

“新的一年……”

“我們還是會見麵。”她搶先說,然後笑了笑,“我上樓了。”

“我送你到樓梯口吧。”

“不用了,才幾步路。”

“但我很想再看一次僵屍跳。”

“身為你的阿尼瑪,我命令你忘掉那個畫麵。”

“遵命。”我陪著她走到樓梯口,果然隻走了8步。

“晚安。”她轉身上樓。

放聲大哭的女孩也緊跟著上樓,經過我身旁時,她問:“還是情感濃度不足以成為愛情的友情嗎?”

“嗯……”我想了一下,“或許吧。”

“那麼加油吧。”她笑了笑,然後揮手說聲Bye-bye。

“謝謝。”我也說聲Bye-bye。

前社長說要請我吃夜宵,我們便回去學校附近找了家麵攤。

“謝謝你今晚肯陪我們看電影。”他說。

“不客氣。”我說,“那麼學長今晚很順利嗎?”

“不管順不順利,我以後都不會再跟她見麵了。”

“啊?”我大吃一驚。

他的神色倒很自然,沒有明顯的情緒起伏。

“對高中時的我而言,他就是我的阿尼瑪。”

“我猜也是。”

“第一眼看見她,腦中好像響了聲悶雷,從此墜入情網,整顆心被她占據,根本無心念書。”他說,“我千方百計想接近她,才會做出那件蠢事,之後就再沒看見她。直到今年聖誕夜,終於又見麵。”

“學長是邀請她當聖誕舞會的舞伴嗎?”

“嗯。不過她拒絕了。”他說,“可是我一點也不難過。”

“為什麼?”

“已經四年沒見,但我上禮拜看見她時,竟然完全沒有特別的感覺。”

“怎麼會這樣?”

“四年前,她是我的阿尼瑪,我深深為她著迷。四年後,對我而言,她卻變成了一個普通而平凡的女生。”

我看著他苦笑,驚訝得說不出話。

“我曾經跟你說過:人永遠會有選擇。但阿尼瑪例外,因為內心深處總有一股神秘力量,引導我們去選擇特定的女性,由不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