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 情人眼裏出西施(2 / 3)

他說的沒錯,就像魔術師的選擇一樣,我們根本沒有選擇。

因為潛意識裏的神秘力量,早已幫我們做好選擇。

“四年前她是我的阿尼瑪,而現在的我無法將阿尼瑪的形象投射在她身上,這些都不是我的選擇。”

“我還是搞不懂為什麼會這樣?”

“阿尼瑪是男性內心的女性形象,在男子身上既不會呈現也永遠不會消失。但隨著男子的心理成長,內在的阿尼瑪也會從幼稚變成熟。”他說,“或許我現在潛意識裏的阿尼瑪形象跟四年前不同吧。”

“既然已經沒感覺了,為什麼學長今晚還約她看電影?”

“我隻是完成高中時的心願而已。”

“恭喜學長完成心願。”

“謝謝。”他說,“你也該恭喜我變得比較正常。”

“不僅正常,而且學長剛剛的談話也很專業呢。”

“自從被記一次警告且不再看見她後,我總覺得失魂落魄。現在這一切都過去了。”他看了看表,“可以跟你說聲新年快樂了。”

“新年快樂。”我也說。

室友都出門去跨年了,隻剩我一個人在寢室裏思考人生。

當我們還是嬰兒時,在外人感覺既非男性也非女性。

之後受到社會對男女的期望不同,才逐漸將我們塑造成男人和女人。

我們隻成為自己的一半,另一半潛藏著,成為阿尼斯或阿尼姆斯。

於是每一個人都借由戀愛,尋找自己所遺失的另一半。

也就是說,男性在女性身上,尋找自己心中的阿尼瑪。

阿尼瑪是男人內在的女人、阿尼姆斯是女人內在的男人,因此依據榮格的理論,每個人其實都是和自己談戀愛。

新的一年到了,這也意味著學期快結束了。

心理社本學期最後一次團體活動時間,幾乎都是女社員說話。

工設一的學妹侃侃而談她心中另一半的模樣,我越聽越皺眉。

從不遲到,但她常遲到卻不生氣;她感冒了,還是會用她的杯子喝水;有點害羞,卻常為了她大聲說出我愛你;永遠微笑以對她的無理取鬧;吃她剩下的東西;隨時可以放下一切隻為陪她聊天……

“我很怕蟲子,當我看到蟲子大聲尖叫,他也不會笑我。”學妹說。

我心想:那可能是因為他也怕啊。

“他說謊時會結巴……”

“所以他不結巴就表示說實話?”我忍不住插嘴。

“嗯?”她愣了愣,“邏輯上是這樣沒錯。”

“那麼他要騙你太容易了。”我說,“他隻要故意用結巴的口吻說出幾次無傷大雅而且容易拆穿的謊話,你就會知道他說謊時會結巴。等到他真正想說謊騙你時,就照平常說話那樣自然說出就行,反正你一定會認為那是實話。”

“這……”她張大嘴巴,說不出話,

直到團體活動時間結束,學妹的嘴巴才合攏。

“頭腦清楚、言辭犀利,學弟你變得不太一樣哦。”怡珊學姐說。

“經過聖誕和新年,到底發生什麼事讓你改變呢?”秀珊學姐說。

“過新年了不一起去跨年,那應該隻會影響心情。”

“所以聖誕舞會一定有發生事情才會讓你改變。”

“是不是跟你的舞伴告白了?”珊珊學姐異口同聲。

“什麼事都瞞不過學姐。”我歎口氣。

我說起去年聖誕夜所發生的事,她們始終保持微笑傾聽。

“你的阿尼瑪對你有正麵的影響。”怡珊學姐說。

“是嗎?”

“所以你才會變得非常有自信呀。”秀珊學姐說。

或許是因為我找到阿尼瑪,於是我變得完整,也因此更有自信。

期末考考完的那天晚上,我去找梔子花女孩。

“我們到操場走三圈吧。”她說。

天氣很冷,空曠的操場上風很大,我們的雙手插進各自的外套口袋裏,順時針繞著操場漫步。我們幾乎不交談,頂多就是:“很冷”、“嗯”、“真的很冷”、“是啊”之類沒有殺傷力的對話。

走完三圈後,臉部肌肉也凍得差不多了,我們再走回交誼廳。

“身為你的阿尼瑪,我命令你放寒假時要好好過年。”

“遵命。”

寒假期間無所事事,我常常會想起梔子花女孩。

但比起去年寒假時的想念,今年寒假的想念溫馨多了,而且還有期待。

我可以想念相處時的點滴,也知道很快就會見麵,並且期待著。

我依照她的指示好好過年,而情人節就在大年初五,也算過年期間。

所以我隻能裝作不知道大年初五也剛好是西洋情人節這件事。

不過我還是會想起那張愛情留言卡上麵的文字。

新學期到了,班上選幹部的時候,我和李君慧堅持要告老還鄉。

那天我還患了重感冒,戴上口罩虛弱地說出:我快不行了。

也許同學看我可憐或是良心發現,便改選公關和康樂股長。

確定不用再當公關後,隔天感冒便不治而愈,隻剩頭還有點痛。

我等不及讓頭痛痊愈,吃了顆頭痛藥後,當晚便去找梔子花女孩。

我走進交誼廳,她還是坐在相同的位置,一切似乎都沒有改變。

“為什麼吃了頭痛藥之後,頭還會痛呢?”我問。

“因為那個頭痛藥的副作用是偏頭痛。”她回答。

“原來如此。”

“什麼叫原來如此?”她說,“我這個答案對嗎?”

“我回去看使用說明書就知道了。”

“嗯?”

“沒事。”我說,“我今天來,隻是想見你一麵而已。”

“那麼我們到操場走三圈吧。”她笑了笑。

她到底知不知道今年入冬以來最強的一波寒流就在今晚來襲?

她們學校的操場是一般常見的橢圓,長邊剛好是東北、西南走向。

在空曠的操場頂著冷冽的東北風走路,不要說前進,連交談都很困難。

如果是為了去救人或是送小孩去急診,那無話可說;可是我們隻是去散步啊。

逆著風走完一長邊,繞到另一長邊時,卻是被狂風推著走。

我們的腳步有些踉蹌,而且感覺隻要雙腳離地就會騰空飛起。

“我可以問你一個深奧的問題嗎?”我終於忍不住開口。

“你一定想問我,為什麼在這種天氣還要到操場走三圈?”

“嗯。”我點點頭,縮了縮脖子,“我想你一定有特別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