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四十.弦(2 / 2)

薑弦頓住了腳步,好整以暇看著向她們走來的陶邑寧。

陶邑寧軟著腳步站在了薑弦麵前,她等著薑弦問她話,可薑弦隻是麵帶微笑看著她。

半晌過去了,陶邑寧微微吸了一下鼻子,正打算行禮,薑弦道:“孟二夫人新喪,難免不記得禮數,罷了吧?”

陶邑寧愣愣看了薑弦一眼,隻好低下頭:“見過薑夫人。”

薑弦道:“孟二夫人剛剛叫住我,是有何事?”

陶邑寧軟軟歎了口氣,那模樣見者猶憐,就連北軍府衙門口幾個侍衛也看了過來。

當然,他們更多的意思,怕不是想看看他們敬重的侯爺的前未婚妻和現夫人會不會來一場針鋒相對的舌戰。

“這幾日齋戒剛除,我有些嘴饞,便想起侯爺曾說這百味齋膳食不錯。”

薑弦睨了陶邑寧一眼,淺淺一笑:“靖侯對你這晚輩不錯。”

陶邑寧一愣,便知道薑弦這是故意裝傻。

她微微頷首:“薑姐姐用過膳了嗎,不如一起吃點。”

“不用。”薑弦搓著自己袖口的銀線:“薑姐姐倒也不必,我比孟二夫人還要小上四五歲 ”

“年華易逝、容顏易老,我就不在這裏浪費時間了。”

陶邑寧頓時便退了一步,兩隻眼睛小兔子似的紅彤彤一片,像極了那日在靖侯府。

薑弦忽的理解了陳書沅為何如此討厭陶邑寧。

不僅僅是她背棄侯爺,還有她這無病呻吟、道德綁架的臭毛病。

得治!

薑弦扶了扶額心:“需要帕子嗎?”

陶邑寧緩緩搖了搖頭:“謝過薑夫人的好意。”

“隻是我來到這裏觸景傷懷——”

“想約一頓飯也不必說的如此咬文嚼字”,薑弦打斷陶邑寧,頗是爽快道:“走吧。”

百味齋雅間,熱騰騰的霧氣模糊了薑弦的視線。

她搓著手裏的茶盞,安安靜靜聽著陶邑寧說著過往。

那過往裏,滿是一個無權無勢的伯府庶女如何與侯門世子相扶相助、又如何被安樂伯棒打鴛鴦……

薑弦截住話道:“侯爺失過語?”

陶邑寧見薑弦終於問起話來,不免舒了一口氣,若是薑弦真的全然不在乎,那才可怕。

她點頭道:“侯爺剛剛被老侯爺找到的時候,是在荒山裏,那時侯爺便失了語。”

“為何侯爺在荒山裏?”

陶邑寧道:“據說是被安王擼去了奴隸場。”

“侯爺腰間有一處傷口,有三指寬,上麵本是奴印,他親手剜掉了那一處……”

薑弦的心驀地揪起,那時的陳淮,也就十歲而已。

安王,怎麼能如此狠毒……

薑弦閉了閉眼。

陶邑寧又道:“那時我用了好長的時光,才讓侯爺慢慢說起話來。”

“隻是可惜——”

薑弦冷嗤一聲:“隻是可惜,你還是在侯爺最痛苦的時候拋棄了他。”

“我也不願意!”陶邑寧道:“我是安樂伯家的人,你可知道安樂伯家族是前朝皇室旁側,我們每一個人生來就是為了聯姻,以求能在新朝有活路。”

“我,從未放下過侯爺。”

那又如何?薑弦冷冷曳了一眼陶邑寧。

陶邑寧不會是指望這幾句話讓她方寸大亂吧?

人的心本是偏著長的,如今她說的越多,隻會讓她記得更清楚,她當時貪慕虛榮,差點讓陳淮成了笑柄。

薑弦道:“孟二公子好歹給你了容身之處,如今他七七剛過,你便來這裏,實在讓人難過。”

“孟二夫人,你要死要活、要放浪形骸與我無關,隻是,別玷汙了侯爺的清譽。”

“什麼意思?”陶邑寧道:“薑夫人是不是還想說我下賤?”

“比起這個,”陶邑寧冷冷道:“難道沒人告訴你,我們兩個生得相似嗎?”

“若我可笑,你算的了什麼?”

陶邑寧一點也不錯開視線,在她心裏,沒有什麼比夫君的目光裏映著別人的樣子更能打擊一個人。

誰料半晌過去了,薑弦像是毫不在意。

她隻是淡淡掠過一個輕蔑的眼神:“記得付錢。”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滿課,這一章寫得倉促,明天可能會略略改動一下。

各位晚安快樂噠~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林落落 1個;

謝謝落落噠,不用破費啦~

沒到火葬場的柚子不配!(拭淚jpg)

恨我不是八爪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