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期間,我親眼看見無數的陰靈在學校遊走,偶爾跟它們對視時,它們就朝我呲牙咧嘴的威脅。
我心態有點崩潰,握著手機在姥爺的號碼上滑了半天。
姥爺年紀大了,我著實不該去打擾他。
但現在,我覺得除了他以外,沒人能幫得了我。
姥爺是個中醫。不過跟尋常中醫有所不同,他是法中醫。
實病能治,虛病也能治。
上知天文,下曉地理。一直以來我都特別崇敬我姥爺,當初奶奶家說要讓我換姓,姥爺就讓他們給我姓“姬”,名長歌。
他說長歌這個詞,極妙。
總之,姥爺在我這兒就是天神一般的存在,無所不能!
不管了,小命要緊。
我忐忑不安地撥通了姥爺的電話,那邊慢慢悠悠唱了支小曲姥爺才接了電話,當聽見姥爺熟悉又親切的聲音時,我終究是沒忍住哭出了聲。
姥爺一下子就慌了,連忙問我,是不是受了委屈。
他越安慰我,我就越難過。
想不通自己到底哪裏做錯了,要承擔這麼多痛苦。
以前沒有朋友我不覺得孤注無援。因為我跟她們過著一樣的生活,能談天說地,有共同的話題。可現在,我與常人已經大相徑庭,這種變故讓我無比害怕。
我抽抽搭搭跟姥爺提了自己眼睛能看到鬼的事情,他沉默了許久,問我最近發生了什麼,是不是撞了邪。
我支支吾吾半天,說不清,最後索性一橫把奶奶家人讓我當冥妻的事兒統統說了。
姥爺在那邊顯然氣得不輕,連連說了幾個胡鬧,還把我爸媽都罵了一通。最後他聲音一柔,顫著跟我說:“長歌呀,抽個空來姥爺家一趟,我帶你去找個人,瞧瞧有沒有辦法拆了那樁婚事。”
“隻有死人,才能嫁給死人。”
姥爺這般說到,末了歎了口氣。
我忽的就明白了點什麼。
我之所以能看見鬼,是因為我要死了!
那個叫崇的男鬼隻是判了我死緩,可並沒有要放過我的意思。
掛了電話,我整個人都是懵的,呆呆掏出口袋裏的玉扳指。這東西不知來自於哪個朝代,如今也依舊光澤亮麗,我摩挲著它的邊緣,似乎還能感受到那鬼的冷氣。
我收手準備買票去姥爺家時忽的發現那扳指內部刻了兩個字,我沒見過,字體有些像隸書。
不過,搶票要緊。
我定了晚上八點的火車票,一早就去熙熙攘攘的車站等著。這兒的人多,陽氣足,半天我也沒見那些呲牙咧嘴的陰靈,不由放下心。尋思很久,還是決定跟杜畫說一聲,讓她去寺廟裏多拜拜。
以前看話本,說女人打胎雙方都要得業障,沒人度化它就會纏到你死,等著下個輪回換另外的身份來折磨你,用來償還它上一世的生命。
我給杜畫的提議換來她給我發的三個問號。
我心一橫,想著自己反正也要死了,不如最後做件好事,實話實說。
我說完後杜畫那邊再沒了音信,半響直接給我打了電話過來,她顯然不太淡定,顫抖著問道:“你真看見那個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