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城前不久鬼門大開過一次。淩紀的弟弟追蹤的時候死了，還有四個陰差。邪道有膽子碰陰差嗎？”
我覺得邪道再怎麼猖獗，也就是陰暗處的老鼠，見不得光。他們巴不得跟地府半毛錢關係都沒有，怎麼可能故意惹是生非？
歲崇沉默了。
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手臂慢慢收緊。他那雙眼睛很平靜，盯著前方發呆。
“你在聽嗎？”
歲崇便轉頭看我，輕聲道：“為夫在聽。”
“那，你會幫淩紀嗎？”這應該是公事吧。
歲崇勾起我的下巴，薄唇抿了抿：“愛妻要怎樣？”
“如果真的是蚩尤，他可能會死。”
淩紀的態度很明顯，他要報仇。這件事情善罷甘休是不可能的，事情也不可能就此停住腳步。
歲崇沒有直麵回應我，卻說道：“蚩尤這次準備的很充分，地府隻能追蹤到他在人間，也僅此而已。”
“他現在隱匿在人間，一直不肯有什麼動作。為夫最近想……”歲崇握住我的手，麵色誠懇，“愛妻要不要陪為夫在地府？”
我聞言，皺了眉頭。
如果說是之前，我可能真就跟他走了，畢竟沒牽沒掛，一點活著的希望都沒有。
但現在，我覺得我還是有可以在人間堅持一下的理由。
比如，還沒能轉世投胎的蘭芝，慕短短；跟我一起不算同行但相互安慰的洛塵，還有淩紀、烏雲，想想，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我問道：“你為什麼忽然要說這個？”
“愛妻不願意？”歲崇捏著我的手骨，眸子一縮。
我心髒跟著緊緊一縮，嗓子有點噎。
歲崇見我久久不說話，歎了口氣，肩膀在顫抖：“愛妻……”
“我沒有不想去。”我是認真的，深思熟慮的說道：“我隻是現在不能去。我知道你讓我去地府是要保護我，可我還是要輪回的對不對？”
“我不能陪你永生永世，對不對？”
歲崇不說話。
我也明白了。
姻緣這個東西很巧妙，耗盡了兩個人最終還是會變成茫茫人海的陌生人。
如果讓我挺過這一世，快樂美滿，等下一世呢？那時候的我，沒有歲崇，也會經曆朋友、親人的背棄，孤獨一人。
我是個心軟的人，不管是自私還是大公無私，我都應該在最恰當的時候了結這一切。
雖然，我也不知道會不會如同上一世那樣重蹈覆轍，繼續悲慘。
“這樣，我在人間，你在地府。我幫你找歲崇，你來保護我好不好？”
我第一次主動牽歲崇的手，有些溫氣。我不由笑了，“你是要活過來了，還是我體溫不正常？怎麼以前摸著跟冰塊兒似的，現在這麼暖和呢？”
“喜歡嗎？”
歲崇一笑，我就莫名其妙跟著笑，傻子一樣的點頭：“倒是摸著比以前舒服多了。”
“那愛妻以後可以時不時的把為夫喚來，多摸摸。”
我笑容一僵，在心底歎了口氣。嘖，這歲崇越來越不像個鬼帝了，說好的高冷不沾人世間的紅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