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後,畫麵一轉。漫天的大火,焚盡了一切,灰燼如雪花一般四處飄零,深淵處男人的身影漸行漸遠。
我聽到自己撕心裂肺一般的聲音,呐喊著:“別走,求你……別走。”
每次夢境的結尾,我都會重複的追問誰一句話。
我問他,你渡世間萬物,為何不肯渡我?
這一切,我都沒有跟任何人說。
何必活的那麼真呢,稀裏糊塗一點,不好嗎?
我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摸到枕頭,又是一片潤濕。
我穿著拖鞋,躡手躡腳的走出去,看到歲崇在廚房裏忙活,見我出來,挑起眉:“等你趕早市,似乎有點困難。”
我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隻管對著他笑。
歲崇一臉的無奈:“這可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你這麼迷糊,連照顧自己都不會,怎麼活這麼大的。”
歲崇搖搖頭,端出來一碗溫熱的粥,配著爽口的小菜。幫我把椅子扯出來,拄著下巴坐在對麵。
“今天有什麼想做的事情嗎?”
“跟你在一起算不算?”我捧著碗,直言的問他。
歲崇舔了舔唇,輕咬了一下。這無意識的動作,看得我有點……
他蹙了蹙眉,輕歎了口氣:“不如你再給我背一遍萬法歸宗?”
我一聽,頭都大了。
萬法歸宗那冊子,刨除裏麵的符篆一外,前三冊我已經背過了。偶爾還有混淆,稍微一提點也就順下來了。
別人靠的是天賦,我靠的,真的是自己這個不中用的腦袋瓜子。
還好,手決跟符咒都是配套的,每個法咒歸屬都有一定的提醒。
前三本多半是請神、請仙的,左手的五個指頭就囊括了所有。歲崇說不用全背,挑著低級裏麵最高級的運用就行,一樣一個足矣。
但我不敢怠慢。
三本就是三百條的法咒,我這兩天在家膩著,歲崇就逼著我一遍又一遍的背,而且每次都特別嚴謹,認真。繃著一張臉,我一背錯,就立馬蹙起眉,一臉不悅。
有一次,他抽了一條我背串了。要命的是,那法咒還是救命用的,他一聲不吭就板著臉將我往床上一按,巴掌一下子就落到我屁股上。
我這麼大了,從來沒有被人打過屁股!
那種羞恥感,當即就讓我無所適從地擠了兩點眼淚出來。
對於這些,歲崇可半毛錢都不肯心疼我,把我往懷裏一撈,點著我的鼻子說道:“若是再錯一次,為夫可就要脫了褲子打了。”
我:“……”
在歲崇的這個提議下,我立馬就慫了,改口說道:“不如我們去逛街吧。”
歲崇也沒什麼衣服穿。
上次說要給他買,他說這原主家裏的衣服穿都穿不完,買回來也費錢。但我心裏卻想著,再多衣服又不是我買的。
當然,這種小姑娘的心思,不能說,不能說。
“隻要你喜歡,為夫哪裏都陪你去。”
我聽著歡喜,一時間眯起眼睛,傻乎乎的朝他笑。
隻可惜,我沒有跟他逛成這趟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