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人活著是一種救贖呢,還是一種懲罰?”

我趴在桌上,認真的思考了一下,咧著嘴朝他笑:“我不知道。”

“別人不知道,但我覺得,我們的存在可能就是種懲罰吧。”

洛塵伸手給我把杯子裏麵的酒倒滿:“有時候,能力的存在本就象征著責任,可怕的不是無法運用,而是無能為力。”

“我早就想開了。”洛塵說道。

我抬頭看他。

洛塵手裏攥著啤酒瓶,一手摸出來香煙:“無能為力的事情就隨之而去吧,能力隻有這麼大,逼死我也沒辦法。不如,就多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兩兩相補吧。”

我眼睛亮了亮,端起杯子裏:“你說的有道理。”

洛塵一共掂了八瓶過來,我們喝道半夜兩三點的時候,瓶子裏麵的酒已經見了空。

我趴在桌子上,醉的天翻地覆,身體裏還有種亢奮的因子,讓我不斷的發笑。

“現在好受點了嗎?”

“嗯。”我沉沉的點頭,有點頭疼的蹙起眉:“是好受點了,但我頭疼。”

“那來杯解酒的飲料?”

洛塵伸手就要叫人,我伸手摁住他的手,可憐兮兮的望著他,拍了拍肚子:“我喝不下了。”

“你這才喝了多點,就醉成這個樣子了?”

洛塵笑著說道。

我不服,抬眼看洛塵果然跟個沒事兒人似的,除了臉有些緋紅以外。

這個結果讓我有點煩躁:“我酒量很差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要不要去喝碗粥?”洛塵抬腕看了下表,“估計等你醒過來也就下午了,胃裏沒東西受不了。”

我撐了一把案桌,乖巧的點頭:“好。”

我晃晃悠悠出門,被冷風一吹直打寒顫,把帽子豎起來,緊緊裹住領口。

洛塵緊跟在我身後,好幾次想來扶我,我都逞強地推開他,示意自己還有意識,腳下刻意走著直線的步子。

特別不巧。

本來是要去喝粥的,但是粥店幾天出奇意外的關了門。

我跟洛塵在店門口對視了一眼,我笑出聲來:“好倒黴哦。”

“要不我回去,給你煮點粥喝?”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兒,又不是沒宿醉過。”

洛塵把我送到家門裏,給我倒了杯水之後才離開。

聽到關門的聲音,我坐在床上捋著自己的頭發。

喝酒不會讓事情忘卻,我可以肯定。那個畫麵還是很清晰,我一閉上眼睛,好像都能聽到現場的尖叫聲。

那些血啊,蜿蜿蜒蜒,流到我的腳下。

我從床上爬起來,果然見鞋底還留著一絲血跡,無奈的笑了笑,把它丟進垃圾桶裏。

我迫切的想要睡著,可是怎麼都做不到。

我抱緊枕頭,可是身體好冷啊。

我猶豫再三,去歲崇的朋友圈轉了一圈,真是比我的臉都幹淨。

比起來看他的照片,我此刻更想蜷在他的臂彎裏。

酒精會放大自己的欲望,我迷迷糊糊給歲崇發了條微信,我說:“我好難過啊。”

時間顯示,現在已經快要四點了。

我也沒指望歲崇會出現,可當我快要睡過去時,門鈴忽然響了,手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我拿起來看了一眼,歲崇給我發了消息,隻有兩個字:“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