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無比冷漠，帶著威懾的，不同於跟我說話的語調。
他不知道在跟誰說話。
“今天的事情如果被你我之外，第三個人知道……”歲崇停頓了一下。
另一個聲音連連回應道：“總裁放心。絕對不會發生這種情況的。”
“嗯。”
關門的聲音傳來時，我就看見歲崇重新出現在我麵前。
他隻穿著一件襯衣，見我時便笑：“醒了？感覺好點了嗎。”
我點點頭，剛要起身就被歲崇又掖著被子躺下來，他坐在床邊，摸了摸我的額頭：“嗯，燒退了。”
“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剛剛那個人是誰呀。”
歲崇瞳孔一縮，微微一笑：“醫生。你吃了藥燒也退不了，我擔心。”
“現在幾點了？”
“下午兩點吧，快三點了。”
“嗯。”我看著他，許久開口道：“要不你去工作吧。”
“說什麼呢。”歲崇敲了敲我的額頭，“醫生說你晚上喝了酒被冷風一吹才鬧病的。以後還敢不敢喝酒了，嗯？”
“那又不是主要原因。”我縮了縮脖子，自知理虧，嘴硬道：“你怎麼不怪風太冷，把我吹著了呢。”
歲崇低聲笑著，雙手摁在我身側：“昨天發生什麼事情了，還能把你嚇著。”
我臉色一變，抿住了唇。
“你要不說，我就自己去查了。”歲崇眼睛裏閃過一絲陰騭，“要讓我查出來，不管是誰的過錯，他們全都得給你賠罪。”
“這不是胡鬧嗎。”
我皺了皺眉，別開臉：“我有個同學昨天出車禍，死了。”
“就這個？”歲崇挑了挑眉，有些不信。
我聲音低了兩分：“她死之前，跟我在一起說話來著。我知道要出事，可沒想到那麼快，我也沒來得及攔她。”
“世事本就如此無常。”歲崇捋了捋我的頭發，“不想了啊。”
“我以後會看見很多人死嗎？”我仰著腦袋問他。
歲崇在我臉上的手一僵，他的唇蠕動著，最終隻是微笑著跟我說：“或許吧。”
“那以後會有人因我而死嗎？”我又問道。
歲崇眸子低了低，露出了那枚小痣，顫抖著睫毛：“世事無常，誰知道呢。”
“我不想這樣。”我搖搖頭。
“嗯？”
歲崇狐疑的看著我。
我很嚴肅的問道：“怎麼樣才能不做錯事呢？”
歲崇蹙了蹙眉，伸手又朝我額頭摸了過來：“怎麼回事兒？明明燒都退了，怎麼盡說胡話？”
“哪有。”我甩開他的手，沉默了兩秒，“我就是怕自己做錯了，承擔不來後果。”
“哪有那麼多對錯。”歲崇輕笑了一聲，“做事之前好好考慮清楚，如果不做會後悔，那就去做。如果做了那件事情後，會良心難安，那就不要去做。”
“那你以前有沒有做錯過事情呀？”我問道。
歲崇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逐漸眼角眉梢都是澀意，讓我有些後悔問出了這個問題。
“有啊。”歲崇長籲了一口：“為此也付出了很沉重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