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就要渾渾噩噩過一輩子嗎？”
我反問他：“到時候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我知道我活著沒什麼意義，但我不想虛活一世又一世。”
“這東西，你認識吧。”我摩挲著發冠，那些畫麵還會在我腦海裏映現，一遍又一遍。歲崇明朗的聲音跟現在大相庭徑，他在笑，他說：“長歌……”
“你曾經說，喜歡我。喜歡我很久。但你一開始最喜歡的，應該是身為旱魃的長歌吧。那如果我不是她，我是誰？她的替代品？”
我曾經有個很不成熟的想法。躺在墓裏的那個女人，該不會才是歲崇真正喜歡的人吧，所以不想讓我去打擾她。
可那人分明說，我本同她是一人。
迷霧就差一層薄薄的窗戶紙，就能揭曉了。
歲崇的喉結上下滾動著，仿佛在做一個很艱難的抉擇。
“你說話啊？”我追問他：“就當我求你了。”
“知道那些對你沒好處，為夫會一直保護你的，保你一世無憂。”
“你別說這種話了，我不信。”
沒人能一直站在我身後，就像我經曆一些事情時，他從來沒有到場一樣。我除了自己的生命能做主張以外，我什麼都保不住。
靠天靠地，最後還得靠自己不是嗎？
“那你想讓我說什麼？說你就是旱神？這些你不都知道了嗎。”歲崇的眼神，不像是喜悅，更多的是悲哀。
“這東西確實是你的。這也是我們姻緣的起始，但那時的你，還不是魃。”
歲崇歎了口氣：“來，讓為夫抱抱你。”
我站在原地，任由他把我裹緊懷抱裏，他低頭在我脖頸裏蹭：“不要再查下去了好嗎？你就當你是姬長歌，僅僅隻是姬長歌、為夫的愛妻而已，好嗎？”
“世人以為魃是天生的，實際不是。那時的我是吃了一種魃的果子，才變成所謂的旱魃對吧？”
歲崇不語，我就當他是默認了。
“不過我為什麼，會變成一個，每次輪回都是天煞孤星的人？”
我順著說下去：“你曾經給我講過一個故事，關於我之前的故事。你說我是個很善良的人，受了其他人的詛咒。書上稱，旱魃在洪澇時期被稱作旱神，在風調雨順的時候則會被人嫌、驅逐，他們討厭我的存在，所以把不斷以為是旱魃的屍體拖出來燒掉。”
“當年蚩尤黃帝大戰時，死傷無數。旱魃能駕馭神火，不僅驅逐了雨神雷神，還把那些敵人炙烤而死。那些人最終贏了勝仗，封神的封神，積功德的積功德，唯有我被眾人遺棄在此，因為他們把所有的罪責都推脫給我。對吧。”
“別說了。”歲崇捂住我的嘴，他越是討厭，那就說明我越是離真相近了幾分。
我挪開他的手，直視著他：“你在怕什麼？因為那枚魃果本該是你吃的，所以，你不知道是真的愛我，還是來補償我的？覺得虧欠？”
“沒有。”歲崇說的艱難：“不是這樣的。”
“不管事實是什麼，這就是結果。你跟我說的，不要看過程，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