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崇的神色很複雜。我如今思緒混亂,幾世的記憶混雜在一起,我不想跟他翻什麼舊賬。
“這仗還打嗎?”
鬧得轟轟烈烈,也不知道為了什麼。
我撐著下巴看天帝,他朝我笑了笑,端著茶慢慢品著:“我也是想跟你討論一下這件事情。之前神尊之位一直空虛,三界難安,如今水火聚在,我看,不如你來自成一派?”
“哦?”
我抬眼看他:“你是什麼意思?”
“蚩尤跟你關係素來相近,不如你去陣前勸和一番?”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底的笑意一直藏不住。
我絲毫不畏懼的看向庚辰,大刺刺的說道:“這天帝果真是沒用,沒有當初鴻鈞老祖半點的風采。”
天帝神色暗了暗,依舊隻能朝我端著笑,說道:“鴻鈞老祖自然是無上天帝,我等比不起。我素來胸無大誌,隻盼著和平共處,能不死人,能少事自然是好的。”
“罷了,我去找蚩尤談談吧。”
我笑道:“蚩尤三番五次在人間找過我,想來應該是好說話的。”
我看向一邊兒的庚辰,跟天帝調侃:“他自己有了封地,還有了自己的族人,我無父無母,不介意我養個虎吧。”
天帝朝我微微一笑:“養虎做寵物,倒是像你能幹出來的。”
我還穿著那身嫁衣,頭冠太重了,我想摘下來,但又想,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我麵無表情的從歲崇身邊路過時,忽然想說些什麼,後來,我隻是看了他一眼:“我不後悔。”
不後悔什麼?
我也不知道。
天帝可以隨時做自己的結界,這兒的一切都是他創造出來的,殿外就是戰場。
悠閑看著血雨腥風還能端杯子喝茶的人,自然不是什麼善茬。
外麵的陰兵還在跟對麵的敵軍叫囂著,我看見上官雲墨坐在一匹凶獸上,胳膊一直在流血,他錯愕的看向我,與所有的人。
隻是瞬間的萬籟俱寂。
我聽到蚩尤的部下對我高聲呼喊,歡迎神尊歸位。
傳言說,蚩尤的坐騎是熊貓,其實沒錯,他確實曾經養過一直熊貓。之前兩方還沒有撕破臉之前我偷偷去玩過,那熊貓還會吃人肉,哪像是現在這般的溫順。
我一步步從階梯上下來,好像他們本來就該這般仰望我一樣。
蚩尤在階梯旁等著我,朝我恭敬的伸來手。
“我至今搞不懂,我回來,對你有什麼好處。”
蚩尤牽著我的手吻了吻,很紳士的樣子。他還保留著人身,顯然就沒有打算真槍實幹。
“你猜?”
他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狡黠。
我搖搖頭,站在陣前,這個原身手指上有一枚扳指,是當年女媧補天留下來的最後一塊兒火石,帶的久了,裏麵就會出現紅絲的紋路,凝結成一隻鳳凰的樣子。
“長歌?”
上官雲墨牽著的凶獸朝我叫囂。
“收兵吧。”
我皺了皺眉頭:“其餘的交給我。打下去也沒什麼好處,不是嗎?”
“你還是……”
他沒有說下去,我就打斷了他的話,朝他僵硬的笑了笑:“是啊。回去吧。”
“你跟歲崇……”
“以後再說。告辭。”
我朝他招了招手,一瞬間漫天的陰雲瞬間消失,我看到商羊在半空中回旋著,鳴叫的聲音九轉回旋。
“它還願意跟著你。”恍如隔世。
蚩尤挑了挑眉頭:“我自認對它們還不錯,為什麼要離開?”
“你拿它們做賭注,真的好嗎?”我眯著眼睛。
蚩尤歪著腦袋,一臉無辜的看著我:“我賭的事情,什麼時候輸過?”
“輸過。”
我認真的看著他:“不然你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蚩尤笑的不達眼底:“是,在你身上輸過一次。也僅此一次。現在打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