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想,好像確實沒有意義。但我看不下去。
至於為什麼,我也沒辦法說出口。
我回去跟歲崇說這件事情的時候,他聽到學校就格外的抗拒。
“我不想去。”
“然後呢。”
他就抿唇不吭聲,一會兒說道:“我想去掙錢。”
“掙錢?你掙什麼錢。你還是個未成年。我供你讀書,是為了讓你有更好的生活,以後掙更多的錢。去看更遼闊的社會,了解更多的知識。”
“我不想欠你更多了。”
歲崇抱著貓,把頭埋的很低。
你欠我還不夠多嗎?
我即將脫口而出,忍下來了。
我自顧自的笑出了聲:“所以呢?你以為我養你做什麼。你以為就憑你現在,你能為我做什麼?幹一輩子家務活,照顧一輩子孩子?”
歲崇緊抿著唇。
我直言道:“這事兒沒商量,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他隻是抬頭看了我一眼,聲音有些委屈,一晃而過:“我知道了。”
他的課未必跟得上,我還想如果成績不好,我可以給他請家教。
淩紀聽了,就倒吸了一口涼氣:“你這是做什麼?”
我皺了皺眉頭:“不知道。”
其實我心裏已經給了我一個答案,它說,我想讓歲崇,重新變成歲崇。而不是這個縮頭縮尾,做什麼都怕自己給人帶來麻煩的歲崇。
他不該是這樣的。
我的日常就從去咖啡館,帶孩子,變成了養著於世卿,順帶去咖啡館然後帶孩子。
原本我隻是想,讓歲崇去更好的地方,卻低估了一件事情。
他確實曾經擁有所有的最好,但不是現在。
我有天興起,準備帶上歲崇去找三娘玩,就路過了他們學校。已經放學了,可我半天都沒有等到他,有些不耐煩,就直接去班級裏麵找他,就看到他被人圍在中間,身上的校服滿是腳印。
幾個孩子罵罵咧咧,其中一個說道:“聽說你們家特別有錢,我呸!就你這慫包德性,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哪個富二代會跟你一樣。”
“我告訴你,明天早上我要是看不到我的作業完成,小心自己的狗命。”
歲崇臉上滿是冷漠。
他額頭的疤已經沒了,露出來那副麵容。也沒有懼怕,就像是一潭死水一樣,看著一個地方。
我氣不打一處來。
什麼玩意兒!
“我看是那條狗想要我們家世卿的命?”
我敲了敲門,自顧自的走進去,一把提留起來歲崇。
現在的小孩子,個子真高,這樣顯得我很沒有優勢。
他們看到家長來了,也有些害怕。
我直視著剛剛叫囂的胖子,他顯然家裏還挺富裕,養的白白嫩嫩。
“我們家世卿做什麼事兒了,還校園暴力?撐著自己未成年就能唯所欲為?”
帶頭的胖子聽我這麼一問,縮了縮脖子,又立馬直起腰來:“於世卿他弄壞了我的鋼筆,我爸從德國給我買的!我讓他賠錢,他沒有。”
他可從來沒有跟我說過這些。
我氣得發笑,從包裏抽出來一遝錢扔在他臉上:“這些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