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小孩子眼睛都直了,呆在原地不敢動。
我扯著歲崇往外走,他一聲不吭。
我臨出門,看見他手腕上的青紫,回頭記住了那幾個小孩子的臉。
歲崇被我拉出學校門,始終垂著頭。
“你怎麼回事兒?”
歲崇身體僵直,帶著些哭腔:“鋼筆不是我弄壞的。是他們摔了,嫁禍給我的。”
“我說的是這件事情?”
他紅著眼圈,不解的看著我。
“我領你回來,讓你上學就是讓你挨打的?”
他搖搖頭。
“你為什麼不還手?”
我平視著他。
他還沒有喉結,白皙的脖子上下吞咽著:“我怕還手了之後,會麻煩。”
“所以打你就不麻煩?”
我又氣又無奈,扶著額,本來那點喜悅的心思全沒了。
我知道這時候不應該跟他發脾氣,我就隻能深呼吸,聽到他怯怯的跟我說:“你別生氣,我以後不會惹事了。”
“你怕什麼?”我問他:“你有什麼好怕的?”
他抿緊了唇。
我一字一句道:“我從來不怕惹事,你也不用怕。你比他們誰都高貴,你懂嗎?他們什麼都不是。隻要你想,讓他們死都可以,你有這個權利。”
“我現在養你,就是為了你以後可以頂天立地,那你現在在做什麼?啊?”
跟他說這麼多根本沒用,他不會放在心上的。就跟當初的我也是,道理都說的明明白白,但是該懦弱,還是會懦弱。
我張開雙臂,抱緊他。
“別怕。你別怕。”我輕聲的安撫道:“我也不要你去傷害別人,你別讓別人傷害到你就行,好嗎?”
我抱緊了他瘦弱的肩膀:“你受傷,我會心疼的。”
自此之後,我盯了許久的歲崇,他的生活也到了一個穩定的階段,身上也再沒有過青青紫紫。
一晃,晏溫也一歲了。
他剛懂事兒,我錯過了滿月抓鬮,隻好在他一歲生日的時候補上。
我又不喜歡在大場子裏鬧,就叫了些好友來一起。
庚辰給晏溫帶了長命鎖,雖然心照不宣,誰都知道晏溫以後會是神,自然會長命百歲。
淩紀就更有意思了,他一進門就跟我說:“畢竟你什麼也不缺,我就帶了張嘴過來。”
至於上官雲墨,他就真的跟地府的人說的一樣,消失了。
烏雲一見到孩子,就樂的不行,一會兒抓抓這兒,一會兒抓抓哪兒的。
歲崇就坐在角落裏麵,時不時抬眼看看這兒的熱鬧,置身事外。
洛塵跑出來的時候,烏雲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呀,怎麼是他!”
我原本忘了這茬兒了,看到烏雲總算想起來一點兒。
烏雲把自己的道行拆拆補補,用來給洛塵修魂,如今轉了貓胎竟然跟烏雲的樣子差不了幾分。
他一見洛塵就往懷裏抱,貓最懂貓,也可能是魂體接近的緣故,它一時間就安分下來,眯著眼睛任由烏雲摸索。
“世卿,過來吃飯。”
我叫道,他才慢吞吞過來,十分拘謹。
一時間,桌上的人都用各種眼光看著他,他不敢伸手,我就把筷子塞進他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