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細碎的我還是能腦補出來。
翻了兩頁後，那畫風一下就變了。
我看到是一片的喧囂，戰馬嘶鳴。
上麵寫著：“神格損。”
我看到他緊緊把全身是火的我抱在懷裏，眼睛猩紅，叫著：“走，走啊！”
那麵容模糊的姑娘似乎在哭，滿是無助，不斷地叫著他的名字：“歲崇，歲崇……我害怕。”
“走，姬長歌！”
那箭猶如雨滴一般墜落下來，他當即就護在我的麵前，整個將我包裹住。
這段記憶，我也沒有。
我皺緊眉頭，之前頻頻夢見這個段落，原來是已經經曆過的？那為什麼我會絲毫沒有印象。
他死了。泰山神的神格隕落，後被昊天抽了魂，封為：東嶽大帝，掌管陰司。
陰陽簿中間還有一大片的不詳，隻有隻言片語，簡約的說，本有一孩兒，因孽果抹殺。
我一直翻，翻到最後。上麵又述，降於人間，承其劫難。若劫難過，則升為泰山神，若失敗，轉世投入輪回，九世歸位鬼帝。
我觸碰到這一頁，上麵那些小字化成了畫麵。
我看到東嶽翻動著一個簿子，緊皺眉頭：“她那幾劫，就算到我頭上吧。”
他在輪回司褪去衣物，管理劫難的司神拿了毛筆在他身上畫了幾道，輕聲說了句：“大帝，這本身渡劫就不易，您要是這樣做，很有可能……”
“九世輪回，就九世吧。總好過讓我再看著她受苦。”
他縱身跳下神壇，畫麵終止。
我不太懂他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但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了壓抑。
我掐指算了算，想到我本為姬長歌是還留下一死劫，一磨難，可是我身上全然沒有背著命格。
我咯噔一下，聽到那邊兒晏溫大哭：“哥哥，哥哥……庚辰叔叔，哥哥不見了！”
我一慌，連忙下了床，赤著腳跑進歲崇屋子後就發現那張床幹幹淨淨。
庚辰臉色異常難看。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人丟了，他也說不過去。
我沉著氣，瞥見枕頭上的一個紙條，他說：“你讓我死的有尊嚴一點吧。”
“找。”
我攥緊拳頭，睡衣也沒有換，提上鞋往外走，掐指算到歲崇的位置，一驚。
他往斷崖孤塚那邊兒去了。
我冷笑了一聲，踏步直接以神的身份轉到斷崖孤塚裏。
我等了許久，以為他不會來時，看到他扶著牆慢慢走進來，瞧見我，一愣。
“你醒了第一件事情，就是想怎麼死嗎？”
我問他。
歲崇抿著唇不語，他上下都透著死氣，眼眶發青，有屍化的跡象。
“為什麼要來這兒？”
我有些害怕，怕他看到我身後棺材裏的人。
他搖搖頭，咬著牙：“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要死在這兒。這裏，好像有什麼東西，要我守著一樣。”
他說完轟然倒地，坐在地上大喘氣。
“你走吧。”他好像是在哀求我，懇請道：“世人都會死，但我不想你看著我死。”
“你走吧，求你了……”
他眼巴巴看著我，吊著最後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