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你無關,再說了,不是你帶我出來,是我非要跟來的。”白玉樓拉著她在甲板上的一處階梯坐下,“我的病,我比誰都清楚,心裏早已有數。”
“難道就沒有一點辦法了嗎?”
白玉樓搖了搖頭,“師尊還在世時,就已經想盡各種法子,但還是無能為力。若不是十年前,紅葉穀穀主為我開了一劑藥,恐怕我是活不到今日的,能苟且到今日,我已知足。”
虞靈兮眼眶泛紅,“可你還年輕,以後的日子還很長啊。”
白玉樓淡淡一笑,“千秋師叔曾給我算了一卦,她說我活不過兩旬。”
虞靈兮一愣,一旬十三年,兩旬也就是三十四年,據她所知,白玉樓今年三十有四。白玉樓一直說自己清楚,莫非就是受了這一卦影響,所以覺得自己命數已到了麼。
“算卦不過是投機取巧,以前我們那鄉裏也有人自稱是大仙來算命,他說那五十九歲的老朽活不過六十,可後來他六十一了還納了個小妾。他說那徐家公子是薄命相,可人家照樣活得好好地,鄉裏人嫌算命的晦氣,都不給他來了。”
白玉樓聽著她說這些話,竟被逗笑了。
“所以,千萬不能聽那些算卦的。”虞靈兮道:“明日我便與黎叔說一說,讓他靠岸給我們下船,我們回去茗州。若是姬公子他們已經走了,我們便直接去彩雲山與他們彙合。看看音書和千秋有沒有辦法,若是不行,我們便再去一次紅葉穀。”
“難道你就不想先去見你師父麼?左右我們還有幾日就要抵達瀘州了。”
羽靈溪搖了搖頭,她確實很想去玄清山,很想看一看師父是否在,可白玉樓的病情已經容不得她拖著他到處跑,“讓你跟著我多奔波一日,就耽誤你治病一天,我不敢冒這個險。師父的話,等你病情好轉,再與我一起去見不遲。”
忽然,平穩行駛的船身劇烈搖晃了一下,虞靈兮下意識往四周看了看,“怎麼回事?”
白玉樓已經察覺到什麼,“小心!”
船身再次劇烈晃動,虞靈兮剛要站起來,身形不穩,朝著白玉樓倒去。白玉樓摟住了她,袖子裏飛出一根琴弦,琴弦纏住了桅杆,在船劇烈搖動下,他依舊能站穩。
趙恒和黎叔披上了衣裳扶著牆壁出來,趙恒問:“怎麼回事,起颶風了麼?”
話音剛落,隨著嘩啦的一聲水聲,一個巨型的物體從水麵上露了出來,月光下,那怪物宛如一條探出水麵的蛇,隻是這蛇巨大無比,它的腦袋能比得上一整頭牛。
虞靈兮看著眼前的怪物,有些發怵,“這是……邪靈?”
白玉樓微微眯起眼,“若是邪靈,玉鈴早該響了。”
虞靈兮看了一眼手腕,玉鈴還在她手上戴著,卻沒響,說明這怪物不是邪靈。
趙恒在劇烈搖晃中來到虞靈兮身邊,“虞姑娘,這到底是什麼怪物!”
“我也不知。”虞靈兮回頭道:“趙公子,你們且要小心。”
“啊!它過來了!”
虞靈兮看了一眼怪物,怪物蛇一樣的脖子甩了下來,堅硬如鐵的頭把甲板砸出了一個大窟窿。
虞靈兮被白玉樓摟著著退後了一丈遠,堪堪避開。
“站穩。”白玉樓放下了虞靈兮,召喚出自己的本命法器觀月琴,他一撥琴弦,一道靈氣朝著怪物而去,不料怪物張開血盆大口,吐出了一個光球,與白玉樓的那一道靈氣碰撞在一起,最終那光球吞沒了那一點靈氣,朝著他們而來。
白玉樓立即結印,一道結界憑空生成,抵擋住了那飛來的光球。
船上的人都被嚇得四處逃竄,虞靈兮一揮袖子召喚出淩月劍,“蘭之,若是用對付邪靈的法子對付它,可否行得通?”
白玉樓道:“可以,隻是對付起生靈來,要更困難些。”
“好。”虞靈兮飛身上前,擋在了白玉樓麵前,“你歇著,我來對付它!”
白玉樓一驚,“靈兮,不可……”話還沒說完,他便猛咳了起來。
以虞靈兮現在的修為,根本打不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