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到這裏,那原來的“江夢初”去哪裏了,另一個世界的她又會怎麼樣?
一起逛街看電影的朋友,和睦相處的同事,還有她的爸媽和妹妹,是不是以後再也見不到了?
江夢初忍不住想哭。
自從出來工作以後,她已經很久沒有哭過了,成年人的世界有太多不容易,她不想給家人和朋友增加負擔。
她擰開水龍頭,用冷水打濕臉。
現在當務之急不是哭,而是擺脫被江啟瀾嫁給老頭子的命運。
最要命的是她現在沒有“江夢初”的記憶,而且小說裏也沒有過多對“江夢初”的描寫,隻知道“江夢初”作為江啟瀾的妹妹,是一個名副其實的炮灰、街坊鄰居們用來教育孩子的反麵教材。
因為江啟瀾經常不在春陽市,沒有人管教約束,“江夢初”養成老吃懶做的性格,還跟社會上的小混混勾搭在一起,名聲非常不好。
與之相反,陳姨的女兒周文芳則是勵誌典範。
周文芳學習刻苦,做事勤快,靠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學,畢業以後到江啟瀾公司上班,陳姨也跟著享福了。
想到這裏,她又歎一口氣。
早知會穿越,她應該要背熟這本小說才對。
江夢初洗漱完,陳姨也回來了。
床頭的櫃子上放著一個白底紅花的搪瓷茶杯,茶杯裏的水汩汩地冒著白汽。
陳姨說,“我走了好幾家店,才買著杯子,花了一塊五毛錢。”
年輕女人有些驚訝,“這種牡丹圖案的搪瓷杯漲價真快,我上次買隻是九毛錢而已,現在居然漲到一塊五毛錢了。”
陳姨臉不紅心不跳,“也許因為那家店開在醫院附近,所以賣得特別貴,你可能不知道,這些雜貨店就靠坑人發財的。”
年輕女人將信將疑,小聲嘀咕說,“那也漲得太離譜了……”
到了第二天,江夢初辦完出院手續以後,跟陳姨一起回家。
她的東西不多,隻有兩套換洗衣服,還有幾本課本,直接放在一個包裏就能拎著走,陳姨也沒有幫她拎的意思,站在醫院門口不住張望,“要我說,你現在應該打個電話給江先生,讓小張開車來接我們回去。”
她早就想坐坐小汽車,可惜一直沒有機會。
江夢初一手拿著汽水,一手指著旁邊自行車改造成的搭客三輪車說,“不用了,我們坐這個回去就行。”
陳姨不情願,這種搭客三輪車怎麼比得上小汽車有麵子?
但江夢初堅持,她也沒辦法,隻能氣乎乎地上車,用眼睛瞪著江夢初。
江夢初第一次見到脾氣如此大的保姆,“陳姨,你眼睛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如果不舒服的話,得去醫院看看了。”
陳姨說,“夢初你是個好孩子,以前很聽我的話,怎麼現在就變了呢?”
江夢初明白了,陳姨這是在氣不能坐小汽車呢。
啊,陳姨有什麼錯?
陳姨隻不過想坐小汽車才會給她臉色罷了。
“陳姨你別騙我了,”江夢初說,“我一向不愛聽你嘮叨,挺不好伺候的。”
陳姨更氣了,這些話都是她之前在醫院說過的。
江家在上華街的一處大院子,這是江啟瀾買了地皮找人畫了圖紙建的,非常雋秀華美。
江夢初光站在大門口,就能感受到江啟瀾的財大氣粗。
這麼大的房子隻有三個人住,實在有些空曠。
江啟瀾似乎不在家,大門緊鎖。
陳姨下了搭客三輪車,打開大門,扭頭對江夢初說,“買搪瓷杯的錢你可別忘了給我啊。”
江夢初口袋裏正好有一塊五毛錢。
陳姨錢到手,美滋滋地到廚房幹活去了。
江夢初皺起眉頭。
她剛才到醫院門口的雜貨店買汽水,雜貨店的貨架上擺著一排整整齊齊的搪瓷杯,老板說了,醫院門口就他一家賣搪瓷杯,他從來沒有賣過一塊五毛的。
在小說裏,陳姨出現的次數比“江夢初”還少,大多數在江啟瀾招待客人時斟茶倒水,作為工具人出現的,沒有過多的筆墨描寫。
她走上二樓,發現不知道“江夢初”的房間在哪裏。
她嚐試去開靠近樓梯的房間門,發現這是書房。
幾乎在她打開門的同時,正坐在書桌前的人馬上轉過頭,發現是她以後,銳利的眸子才稍微放鬆下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她有些怔怔的,他沒戴上眼鏡的樣子和平時不一樣,變得柔和許多。
他戴上眼鏡繼續看書,“行李還沒放就來找我,是錢不夠花了?”
“不是,我走了。”
她關上門,聽見江啟瀾發出一聲嗤笑。
她想,這兄妹倆似乎相處有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