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將自己破爛的長袍脫下,披在她背上,蹲在她的身旁。

冷妃暄沒有拒絕,她爬上了他並不寬闊的背部,輕輕拍手示意,可以啟程。

然後就是再度前行,隻是這一次的前行不再那麼冰冷,他跟她都知道自己此時不是一個人在前行。

“我們接下來去哪?”她在他的耳旁問道,不知道為什麼,向來獨立且習慣自作主張的她會對他如此信任,那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

他們此時的狀態看上去真的很親密,很溫暖,因為虛弱,冷妃暄的頭幾乎是靠在他的肩上,因此說話又像是湊在他的耳邊像一對戀人般竊竊私語。

他思考片刻,邊走邊說道:“京都。”他的語氣很平靜,也很肯定,就像是極為平常的敘說去學院一般。

這種語氣以及目的地的吐口若放在以往也不會有什麼太大問題,但很明顯現在他們麵臨的不是一般情況,他們麵對是一個在王朝甚至軍方很有影響力的男人的追殺,死神隨時可能降臨在他們身上,眾所周知流州元帥在京都也有很深的關係網。

但冷妃暄聽著李無為的話隻是淺淺的應了一聲:“哦……”之後就再不說話,似乎對這個決定毫不在意,甚至還很滿意。

她不問,他也沒有多餘的去解釋,隻是很突然的轉變話題說道:“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怎麼感知到天地元力波動的嘛?”

躺在他背上安安靜靜的她默然點頭,幅度不大,隻是用下巴在他的肩上碰了碰,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我能看到天地元力的波動,也能看到修行者體內的真元流轉,是看到。”李無為的語氣很穩,尤其是最後三個字更是用力。

“看到?”她的頭抬了起來,眼神流露出不解,就算是受了那麼重的傷也沒有讓她有多餘情緒波動,此刻聽到這個消息卻讓她如此強烈的表達出了疑惑。

這不能怪她,在她所有的認知跟書籍中記載過有人可以感知天地元力波動,但還真沒有記載過有人能看到天地元力的波動。

“是的,聽上去很玄幻很不可思議,但事實上我真的能看到,在我眼中天地元力的波動就像是一副立體的畫麵,元力有任何波動我都能看到。”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能修煉五行真元。”

“從我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我就能看到,可就是不能修煉,我隻能看到別人的,也能看到天地的,但就是看不到我自己的,甚至連感覺都感覺不到。”

他很無奈,很悲傷,正如那個夢境中所說他能看著一個個人修煉甚至飛升,但他隻能停在原地張望,隻是那個夢境又無法去告訴她。

冷妃暄能感覺到他的無奈,一個人十幾年能看到別人真元流動,天地元力波動,但唯獨自己無法修煉。

那種無奈跟痛苦就像是一個在沙漠中因為沒水瀕臨死亡的人看到麵前有瓶水,但卻就是無法掙紮向前一步拿到並喝掉一樣,真的可以將人折磨瘋掉。

當然,冷妃暄以為的時間跟李無為所說的時間是有出入的,隻是她也不想再多問,隻是微微點頭。

似乎為了確認他真的能看到元力波動一般,輕聲道:“那你能形容一下我體內的真元波動和天地元力波動是什麼樣子的嗎?”

“你應該不是聖元王朝的人,可能是西疆十萬大山深處的其他族人,也可能是魔族。因為你的身體構成跟聖元王朝中原武者不同。

你體內的黑色真元並不是按正統的五行或者其中某行真元修煉的,況且我也沒聽過五行裏有哪一行是黑色真元。

聖元王朝的大修行者我見得不多,但林家的人跟當日被你一劍逼退的那個人他們都是按部就班的讓五行真元在體內循環修煉而成。

你卻是引外力進入體內打通諸竅,然後有人將真元為你度入體內讓你自行消化,你的修煉天賦驚人,所以一路走來沒有過任何意外。

但是修煉到現在你卻一直都無法邁出向俞府的那步,我不知道你們那邊怎麼評價境界一說,但在聖元王朝應該就是指俞府這個門檻了。

按理來說,你體內的真元循環早已通暢無阻,甚至能跟天地元力溝通,但卻就是無法讓天地元力感知到你的意念。”李無為邊走邊說,中間會略有停頓,但聽著卻沒有顫音,很穩定也很肯定。